不到期末,图书馆人都不多,空座位一抓一大把。
谢嘉然跟在梁夙年后面进去,他们在三楼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梁夙年花了近一个小时,把昨天剩下的半张试卷讲了大半,在其中一道典型题多停留了一会儿,拿出一道带过来的一本笔记本。
蓝白色封面,不是崭新的,看起来已经使用了很长一段时间。
“之前上课的时候记了点儿笔记,你大概用得上,前面都是基础的知识点,你平时闲时可以看看,或者再做些练习题,期末考试及格应该没问题。”
午后最容易犯懒,加上逻辑题听得人头晕,谢嘉然早就困了,后面几乎是顶着睡意忍过的。
反应跟着慢下来,接了梁夙年的笔记本顺手翻了一下,字迹漂亮格式规整,却都不如每页自带的水果插画的小花边来得引人注目。
毋庸置疑,一本少女童真感十足的笔记本,跟梁夙年这个人格格不入。
梁夙年见他盯着页脚呆,不由一哂:“是之前在校门口文具店随便买的,看封面挺简洁,没想到里头这么花里胡哨,不过买都买了,只能将就着用了。”
“挺好看的。”
谢嘉然慢吞吞说,声音里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困顿倦意。
梁夙年说:“确实,之前我看习惯了也觉得挺可爱,不过现在就不觉得了。”
谢嘉然偏头问:“为什么?”
“因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梁夙年指了指本子,说:“上面那些,都没你画的好看。”
笑眯眯的,很难让人不觉得他是在吹彩虹屁。
太阳越落越低,阳光带着弧度,跳跃铺撒入每个楼层。
梁夙年问了谢嘉然想喝什么,下楼找到自动贩卖机,付款时和一个同班男同学碰见,对方惊讶的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扫荡。
“稀罕事,咱们政法大才子竟然也会上图书馆了?这是破天荒头一回吧?确定我没眼花?”
梁夙年弯腰取出两瓶苏打水,睨他:“干嘛,我还不能来图书馆了?”
“不是不能来,就是稀罕知道吧。”
男同学道:“你从大一就没来过图书馆吧,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过来打卡了?”
“不是打卡。”
梁夙年想了想,给自己这趟行程精准定位:“应该可以勉强归类为精准一对一临时辅导老师。”
“老师?”
男同学乐了:“哪位小朋友有这个荣幸得咱们政法系大才子的一对一辅导啊?”
“嗯。。。。。。一个艺术细胞丰富,理科逻辑细胞略显欠缺的未来艺术家。”
梁夙年拿着水回到三楼时,未来的艺术家小朋友已经撑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垫着脑袋的那只手压着他花里胡哨的笔记本,右手指间还反夹着支笔没撒手。
眼看笔尖都要触到脸上,梁夙年伸手过去及时将笔抽出,只是收回时受到阻碍,小拇指和无名指被睡梦中的人无意识勾住,然后蜷起手指握在掌心。
睡着比醒着还粘人,倒真像个离不开人的小朋友了。
梁夙年笑笑,没叫醒他也没抽手,就这么任他抓着。
幸好他刚刚来时顺手抽了几本书,现在正好看看打时间。
过了会儿,觉察到手被拉着蹭了两下,他扭头去看,睡着的小朋友估计是被太阳晃得不舒服了,迷迷糊糊蹙着眉心往他手后躲。
梁夙年逗弄似地故意往后挪了些,谢嘉然眉间褶皱更深,收紧手指,额头在他手背上不满地蹭了蹭。
悄咪咪恶趣味了一把的梁夙年嘴角弯出更大的弧度,扫了眼桌面,挑出一本书立在他面前帮他挡住阳光。
他旁边的空位上是有人占座放了教科书的,书主人在太阳即将落山时才姗姗来迟。
是位女同学,估计是下午在宿舍睡过了头。
这个时候来自然不是为了继续看书,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之际才认出旁边坐着的是谁,微微睁大眼似乎是想说话,梁夙年赶紧做了个“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