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问:“回安州的事可定下了?”
嵇堰摇头:“等过些时候,我去圣人那处提一提。”
不知想到什么,话头一转:“提这事前,明日你随我去颐年院请安。”
滢雪神色凝了凝:“郎主可有与婆母说了我们的事?”
嵇堰“嗯”
了一声,道:“母亲许不想与你多说,你也不需时常去颐年院,有些隔阂消不了,那便不用特意去消,谁也不要为难谁。”
他让母亲改变对戚氏的态度,是为难母亲。
让戚氏尽心侍奉一个不想见到她的婆母,也是为难戚氏。
她们二人,最好便是少些见面。
滢雪好奇的问道:“妾身不到跟前孝敬婆母,郎主也不在意?”
“母亲不想见你,你也不必赶着上去受委屈,且那是我的母亲,我自己孝敬便够,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嵇堰的话,让滢雪惊讶不已。
这大多数的男子,总是把那句孝大于天的话挂在嘴边来约束自己,更约束着自己的妻子。
她倒是没想嵇堰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孝顺却不愚孝。
她忽然好奇,嵇老夫人那般耳根子软的,怎会教出像嵇堰这样出色儿子来。
*
回到府中,天色已经暗了。
滢雪见嵇堰在府中,便去与他一同吃了晚膳。
回了屋后,滢雪忽然想起昨日嵇堰同意的事,便吩咐了萝茵,让她明早去药铺寻赵秉他们。
让赵秉再安排一人回嵇府。
同时也让洛管事收拾屋子,好把青芷院的嫁妆都抬到鹤院来。
许是这几日都休息得不好,等所有事都安排好了,去沐浴回来后,一沾床就睡着了。
翌日一早,正梳妆时,嵇堰已经到了屋外。
滢雪让人把他请进屋中先坐着。
时隔两日再入这西厢的屋子,屋中摆设半点未变,驾轻就熟的在长榻的位置坐了下来。
双手放在腿上,转头朝着里间瞧去。
婢女正在给戚氏那团云髻簪花,打扮得倒是精细。
随即又想起自己的妹妹,再过两日就十四了,也不知怎么打扮。
他忽然就开了口:“等阿沅十四岁生辰,你让你的婢女给她打扮打扮。”
滢雪转头看向嵇堰:“妾身倒是没什么问题,可小姑子会愿意吗?”
毕竟嵇老夫人都不怎么想见到她。
嵇堰道:“我去问问。”
滢雪见他这般关心妹妹,忽然打趣道:“郎主对小姑子比妾身还上心。”
嵇堰抬眸看向她。
倒是一天天越发不怕他了,嘴上喊的是郎主,谦称妾身,可她却也敢在不高兴的时候换了称呼。
“你想让我怎么上心?”
他随意顺着她的话问道。
发髻已经捯饬好了,滢雪忽然间想起什么,拿起螺子黛起了身,然后朝外间走了出去。
走到嵇堰的跟前,把螺子黛递给了他:“郎主给妾身描眉吧?”
嵇堰看了眼手中的小玩意,又看向笑吟吟的戚氏,沉默了片刻,开了口:“你确定?”
滢雪点头。
随即在长榻下的脚踏上坐下,手搭在长榻上,仰着精致的小脸,望着坐在咫尺的嵇堰。
嵇堰低着头,往下望去。
只见那女子抿了胭脂的唇弯弯的,杏眸中更似有潋滟春光,就这么仰着头落入了他的黑眸之中。
这女子,好似无时无刻不在勾人。:,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