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北已经猜到这些人必然是来寻找刘一舟的,当下不敢再迟疑,只等这些人一走开,便跟在楚俊风身后,矮身形,借着夜色的掩护,匆匆到了城墙边,纵身登墙,进了内城。&ldo;我总是觉得,今天的事情,未必结束了。&rdo;距离慕容府两条街的地方,莫西北停住了脚,&ldo;你说,有人让我们遇到这么精彩的状况,他有没有这么容易让我们过关?&rdo;&ldo;两种可能都有。&rdo;楚俊风笑了,他很确定,自己比较喜欢这个样子的莫西北,有些担心和害怕挂在脸上,然而却镇定,眼波流转间,有孩子气的狡黠。&ldo;那现在怎么办?&rdo;莫西北靠着一个院子的围墙,歪着头,俏皮的眨眨眼,笑容隐现在唇角,声音却轻得如同一片鹅毛落在雪地里。&ldo;我以为你应该有办法,而不是问我怎么办。&rdo;楚俊风忍不住靠近了一步,此时习习的夜风已经住了,靠得近时,他几乎能够闻到一股很淡的香,弥散在两个人周遭,那味道他已经很熟悉了,莫西北的船上一直萦绕着这种极淡的香,是上好的沉水香,经年累月的燃着,才能让这香融入到船的每个角落。&ldo;如果不是你鬼鬼祟祟约我出来,这会我正安然的躺在慕容府里睡大觉,怎么会淌进这股浑水里,所以,谁惹的烂摊子谁就该收拾。&rdo;莫西北很无赖的斜靠墙站着,理直气壮的等待,见楚俊风只是微笑,于是问,&ldo;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该怎么掩饰我们这半夜的去向。&rdo;说话间,楚俊风又靠近了一步,莫西北只能微微扬了扬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想到平时还不觉得自己的个子矮,原来是同参照物的距离远而产生的错觉,此时距离楚俊风近了,才发觉自己确实比他矮了一截。&ldo;当然‐‐想了,走吧。&rdo;楚俊风收摄心神,随手牵住莫西北的手,转身向西边走了过去。这些天莫西北在河南府逛得烂熟,只走了几步,就想到了他们要去的地方。两个人并没有走正路,都是穿墙过院,最后进了一处幽静的小楼。&ldo;这是哪位美人的香闺,只看这建筑,已经是不凡了,没想到里面更是清雅脱俗。&rdo;上楼的时候,东看西看好一会,莫西北忍不住问。&ldo;奴家名叫轻尘,莫老板今夜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rdo;一个轻柔的女声回答了莫西北的问题,片刻后,二楼人影晃动,莫西北抬头看时,楼上光线昏暗,只能看到一个纤细的侧影,挽着流云的髻子,斜斜的簪着金步摇,那细金打的穗子在脸侧微微摇荡,见人上楼,盈盈一福,不必往脸上瞧,已经足以让人心动神驰了。&ldo;早听闻河南府李轻尘的大名,原该专程拜访,不想,却在这样的夜里,唐突了佳人。&rdo;莫西北也躬身一揖,待李轻尘退步闪身,当前带路,才跟了过去。屋子里整齐的摆了一桌的细点鲜果,楚俊风请了莫西北入座,李轻尘却不近前,反而转身进了屏风后,片刻,琴声婉转传来。&ldo;这里是你一早就安排好的?难道你知道今晚会出事情?&rdo;目送李轻尘绕到屏风之后,莫西北用手指拈起了一块白玉苏,在眼前端详良久。&ldo;我说我不知道今天晚上会出事,不知道你信不信,只是我做人惯于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想不到今天真的用上了,仅此而已。&rdo;楚俊风眉头却紧了起来,执起手边的酒壶,斟了两杯酒,自己当先喝了一杯才说,&rdo;你大概怪我又拖你下水,既然准备了这样的好退路,为什么不干脆约你来此吧?&rdo;&ldo;你都这么说了,自然也准备好了让我不得不信服的理由,算了,换做是我,一位这样的美人,不到万不得已,也是不愿意让她深陷险地的。&rdo;莫西北将苏塞到嘴里。这白玉苏是宫廷里流传出来的点心花样,以奶为主料,加了各种干果碎末,以奶苏油拌好作馅,做工考究,材料十足,是以入口香脆,融化后奶香和干果的香甜久久盘桓不散,让她满意的眯了眯眼睛。指尖轻轻伴着琴音缓缓敲击桌面,隔了会才说,&ldo;少林派的弟子无故身死,这后半夜是难得消停了,想来少不得请点各处的人员,自然也会发现我们不在,然后一会就会有人找到此处,我们自然是在这里喝了半夜的花酒。好一个人不风流枉少年,哈哈……一切都在你的算计当中,那么,刘一舟究竟是谁杀的,来洛阳的路上出了许多的事情,和他的死,又是什么关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