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来的时候,晚会已经进入了尾声的民族联欢歌舞阶段。
少数民族们的服饰华丽漂亮得过分,她一边下楼,一边不住地用余光瞥,随手拿了餐桌上的橘子,慢慢剥开。酸涩的甜立刻在指尖爆炸,比人为调制出的香水还持久。
阳台上的人影不见了。
臣女士调整好了状态,在厨房里捣鼓着什么。臣妍蹑手蹑脚找过去,竟然是在煮面条和汤圆。
不出意外,卓波也在厨房内站着。
身上同样有一条围裙,一会儿盐洒了,水少了,被支使得不亦乐乎,偶尔还因为双手沾满面粉,满脸笑意地等来女士的批评和帮忙。
臣妍没说话,又蹑手蹑脚地回了客厅。
她从背后摸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是平时留下来的、没舍得扔的礼品盒临时改造,包了一层墨蓝色的手账纸,盒身外面贴着一朵非洲菊,一朵她之前买来插在花瓶里的雏菊。
缎带是从饰上拆下来浅蓝编花,一通随心所欲的包装,竟然也有模有样。
客厅里只有两个人。臣妍无中生有,咳嗽一声。
卓灼手中已经换上了平板,百忙之中,抬头看她。
“那个,”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直视面前的人,目光坦荡又直白,并不令人讨厌,“刚刚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只能临时找补一下,比较匆忙,下次一定买个正式的。”
家庭成员就是家人,是自己人。
虽然相处一般,但不应当视而不见的时候,就得认真对待——和一直以来她生活中奉行的原则一样。
臣妍想了想,干脆坐在沙上将东西递过去。
这样既不会距离尴尬,也不会因为站着居高临下显出傲慢。
“李姨说祝你生日快乐。”
她说完好像觉得突然提这个有点莫名,于是又笑着补上一句:“当然,我也祝你快乐。”
少女整个人陷进沙靠背,下巴微微仰起。
没有扎头,丝如墨,柔顺地贴着衣服和脸颊。雾鬓云鬟,黑眸红唇。
耳边仅有的鲜嫩粉红摇摇欲坠,明艳大方,无声落入对面人眼中。
是花所构造的,错觉的美丽。
卓灼安静地同她对视。
几秒后,抬手收过盒子,唇启一半,可臣妍没等他的谢谢,行程忙忙碌碌,将耳边别了半天的花摘下,随手扔在桌面,站起身又往厨房那边晃悠。不去打扰二人世界,只是整理收拾餐桌,将果盘分门别类收好,腾出足够四个人坐的桌面。
卓灼挺直着背,垂放下平板,注视一会儿,打开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