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光辉淡淡地洒在山谷之间,从院子里往外看,正好能够看到绵绵群山,清晨浓雾渐起。她甚至都能想象,当九千岁在院子里练剑的时候,长剑洗华,该是何等的仙姿卓绝。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屋里的凤千瑜,“九千岁,你不是说运气好可以看到雪吗?我怎么感觉你在框我?”
他坦然道:“说明运气不好。”
沈郁气急,“你就是在框我。”
凤千瑜轻轻笑了起来,他转身趴在窗户口,低头看着沈郁,“明天你要是起得早,许是能瞧见日出,还能看到云雾聚在半山腰。霖山之景,举世无双。”
她仰着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当真?莫不是又在框我?”
“嗯,前提是你能起来。”
凤千瑜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转身打开门,“床给你铺好了,早点睡吧。”
沈郁打着哈切,爬到铺好的床上,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爬了起来,“好像只有一间房,九千岁你睡哪?”
“我在隔壁打地铺。”
她偷偷走下床,打开门看了一眼,床垫并不大,他躺在上边有些拘谨,白色的衣袍都散到了地上。他躺在手臂上,抬眼望见沈郁,嗓音柔和道:“棉棉,你怎么还不睡?”
沈郁压低着声音:“马上睡。”
她爬回自己的床上,睡着硬硬的,但是有种莫名的踏实感。山间有些凉气,她裹着被子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夜里还做了一个美梦。
她梦到霖山上下了雪,她高兴地在雪地里打滚,凤千瑜抱着长剑,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声音如水般温柔:你看,运气好不就看到雪了?
后来她从美梦中醒了起来,听到外面有些许嘈杂声,她打开门一看,便瞧见九千岁在院子里练剑。太阳从对面山头升起,普照着整片山谷,山间云雾弥漫,仿若云海,金色的光芒洒在上面,折射出五彩斑斓的明媚。
这不是仙境吗?
沈郁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这是另一个美梦,当她彻底清醒过来之后,才知道九千岁并没有骗她。霖山之景,确实举世无双。
凤千瑜身姿矫健,一招一式都如同踩在云雾之中,衣袂随风飘扬,腾云驾雾,气吞山河,长剑如虹,到最后收剑,一气呵成。
他将长剑负在身后,转头看了一下身后的日出,又回头笑着与她说:“我没骗你吧?”
金光照射在他的衣袍之上,整个人都柔和得不像话,他抬手挽了个剑花,将长剑入鞘,朝着她走过来,又拉着她去厨房,“来,喝汤。”
小罐子底下还扑腾着火苗,里面煨着野鸡汤,凤千瑜盛了两碗,滚烫滚烫,给她放在手边,“小心烫。”
沈郁小心翼翼地捏着碗边,吹着热气,感觉心里边都是暖暖的,“九千岁平时都什么时辰起?”
“寅时。”
那不是比她上朝还起得早?沈郁试探着喝了一口鸡汤,鲜香浓郁,比什么野鸽子汤好喝多了,她还以为九千岁只会吃,没想到还会熬汤。
她喝着喝着就笑了起来。
凤千瑜停下了勺子,“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