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这小侯爷,日日同长公主待在一处,若是长此以往,会不会当真受了那长公主的引诱,同她生了情愫?”
皇太妃瞄了小德子一眼,眼尾的皱纹如同细密的针脚,那目光看不出是什么意味,只将小德子看得越惴惴。
“你觉得,郁灯泠待他如何?”
“这……”
小德子思索了一番,“长公主极恶不仁,但对薄小侯爷,却诸多忍让,想必是把侯爷当做宝贝也似。”
皇太妃却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笑得肩膀都抖动了起来。
“她?她是个怪物,是不懂得如何爱人的。”
手中拨弄着佛珠,面上亦是一脸虔诚,皇太妃笃定道:“她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任何人的真心。”
皇太妃深深呼吸,此时颇为愉悦,便好心指点了几句这小太监。
“听你方才叙述的一言一行,薄小侯爷大约是将她视作了玩伴,毕竟被囚在这宫中,郁灯泠是唯一与他年纪相仿、地位相当之人。他年轻,无所畏惧,对郁灯泠也是好奇大过于畏惧,因而才会显得亲近。”
“但这种亲近,离欢喜还差得很远。”
“更何况,他虽然承袭了薄家的爵位,但……”
说着,皇太妃顿住,眯了眯眼,没再往下说。
皇太妃摆摆手道,“只要他不出来碍事,便不用太在意,继续盯着便是了。”
-
到了午膳时分,还在沉迷锻炼的薄小侯爷就被请回了衣香园。
他仍旧记得之前长公主同他开的玩笑,没好气地重沐浴换了身衣服,见到郁灯泠时,她面前果然又摆了两张方桌。
一张是长公主殿下的御用小桌,一张是给他的。
跟早膳一样。
薄小侯爷的“陪膳”
仿佛成了日常的习惯,只因殿下近期仅有的两次好好用膳,都是有薄小侯爷陪侍在侧。
薄朔雪表示他不习惯。
可是殿下有令,不习惯也得习惯。
薄朔雪抿着唇在原地僵硬了一会儿,被迫在小桌边坐了下来。
他在长公主面前坐姿挺,肩膀极力展开,胸膛挺起,肌肉隐隐可见。
宫女分两列进来,将菜碟分别放好,摆了两张一模一样的桌子。
薄朔雪静坐半晌,不动。
郁灯泠拿着筷子,也不动。
宫人无人敢催促,殿内一片静悄悄的。
直到郁灯泠坐着无聊,握着筷子开始拨弄碗里的鱼肉片,就是不吃。
薄朔雪见了,忍不住劝道:“不要玩弄食物。”
郁灯泠斜斜瞥他一眼。
“你也不想吃。”
言下之意便是,半斤八两,别教训我。
薄朔雪憋红了耳根,终于没忍住,小声说。
“不是不想吃。”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