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节水底已经开始长水草,水面上零零碎碎飘着浮萍,陆韶不怕她看,但她套了件直缀就跑出来,很容易着凉。
“殿下回去吧,别冻着身子。”
姬姮往河边走近,站到水边的石头上,问他,“你为什么洗冷水澡?”
陆韶尴尬笑道,“行军在外多有不便,热水并不常有。”
姬姮伸手摸了下他肩膀。
陆韶顿住身,不知她要干嘛。
姬姮手指游曳到他胳膊处,蓦地要探入水。
陆韶立时握住她手,“殿下。”
姬姮皱一下眉,冷气笼罩着她,令她脑子有些转不过弯,连被他捏着手都不知道让放,她轻声问,“你在水里摸什么?”
陆韶抿唇,“您给奴才的戒指不小心掉水里,刚刚奴才在找戒指。”
他摊开手,将戒指给她看。
姬姮扫一眼,撤回手转身上岸。
陆韶等她走远了,才慌忙起身穿好衣裳,跟着回了营帐。
——
下午姬焕被送来,皇帝走了有一个多月,他在宫里过的不算好,贴身的几个女官虽说不敢苛待他,但总归没有皇帝在时尽心,再连着要上启蒙,一个六岁孩子哪儿有那么多精力折腾,倒瘦了不少,人也消沉。
见着姬姮才高兴,直围着她嘻嘻哈哈,“皇姐!宫里人都说你死了,害的我哭过好几回。”
姬姮撇唇冷笑,“那看来过不了几日,燕京都要知道我羞愧自缢了。”
陆韶削了个梨给姬焕,心思飘远,从此燕京不再有她这个活人,他只要想,完全可以将她藏匿住,往后以他为天地,他也不用再做她的狗。
他瞥过姬姮,她的倨傲刻在骨子里,是与生俱来的,她看不起任何人,得所有人捧着她。
这样香艳冷傲的公主,折了她的细手腕捆在怀里才好玩。
只是她会伤心哭泣。
“辟出新营帐,本宫跟皇弟暂住,”
姬姮道,先前说要住在他这里的话全不作数。
陆韶指节动了动,掩下心底灰暗,应声是,“营中人多,两位殿下没事不要乱跑。”
姬焕边吃梨,边张着小手拉他,“陆韶,你不陪我们吗?”
他手上全是梨水,黏巴巴的,陆韶抽出白帕细心替他擦手,哄着道,“奴才要去打坏蛋。”
他感觉到姬姮的视线定在他脸上,带有某种探究,但他不能跟她对视,只任她观察。
姬焕似懂非懂的哦着,“你本事真大,比皇姐还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