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你说什么呢,有没有礼貌,说谁没教养!”
三表姐经不得激,气的站起来,指着夏初就想骂人。
夏奶奶按住佟奕曼的手,笑眯眯的说道:“哎哎,咋就急了呢,初宝还是个孩子,你作为姐姐的,就不能让让妹妹。再说了,初宝说的也没错……哦,对了,十几年没有上门了,这一大早你们一大家子来我家这是做啥呢?”
佟外公笑容尴尬,佟外婆却毫不心虚,坐在沙上,手里抓着一个最大的草莓,一边往孙子佟奕龙手里塞,一边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听说你家有那大白鹅,都是亲家,现在世道这么危险,作为亲家,你家有这么多大白鹅,送我家几只没问题吧?”
说着,她忽然站起来,跑到院子里一数:“哎哎哎,十二只呢,我也不多要,给我家十只就好了。你看你们家人这么少,我家人多,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嫁到你们家伺候你们一家老小二十几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们佟家什么好处都要不到,现在危急关头,来要个十只大白鹅没错吧?”
“噗嗤。”
夏初洗漱完,端着脸盆回来,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外婆,您可真敢说。”
佟外婆眼睛一瞪:“这里有小孩子说话的份么,我是你外婆,你怎么说话的!”
“就因为您是我外婆,我才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外婆胡咧咧呢。您看您这年纪吧,也还不算老,要是成天这么胡咧咧成了习惯,真和假都分不清楚了,老年痴呆也不远了。作为亲外孙女,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亲外婆走入歧途,外婆您说是不是?”
佟外婆的脸崩的像阎王,眼睛冒火,想要扑上来打人,口中还不干不净的骂:“说谁老年痴呆,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迟早要送去给人当二奶的货色!”
没有经过文化熏陶过的老一辈骂人,让人听着作呕。而作为亲外婆,能这么骂自家亲外孙女的,大概也是罕见。
夏初作为晚辈,即使长辈再怎么撒泼打滚不要脸,她也不能跟长辈动手。
但夏初不可以,作为同辈的夏奶奶,可就没有顾忌了。
夏奶奶这口气憋了十几年,终于可以一吐为快,操起扫帚拦在佟外婆面前,佟外婆收势不及,一脸撞上了扫把头,嘴巴碰上湿哒哒的竹枝,顿时呸呸吐口水。
夏奶奶嫌弃的看着佟外婆:“哎呀,亲家母,可真是对不起了,刚才忙着去院子里的鹅圈扫屎尿,不小心碰到你了,怎么样,没进嘴里吧?要是进了嘴里,你可得去把嘴巴洗洗,这扫把是专门用来扫鸡鸭鹅屎尿用的,容易脏了嘴。”
佟外婆恶心的尖叫出声,疯了似的冲着夏奶奶扑过来。
佟外婆在城里天天给大儿子和二儿子家里打扫卫生,干点家务活,但这些活都不重,农活已经很多年没干,年纪也大了,力气当然不能跟以前比。
夏奶奶以前身体亏空,夏初有钱后,开始有意识给家里补充营养,蟠桃不要钱的堆,还会时不时让夏妈炖点人参补汤。
如今,夏奶奶不仅把亏空补上,全白的头现在黑了一半,力气也比十年前还大。
这两个老太太打架,佟外婆真不够夏奶奶看的。
但佟家一家子十几个人都在这里,自然会帮着佟外婆。
夏家爸妈听到动静,赶出来,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夏奶奶一边抓着佟外婆头,一边冲院子里中气十足的大吼:“鹅崽子们,奶奶被打了,来帮忙!”
院子里,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嘎嘎叫声,叫声伴随着呼呼的风声越来越近,一群伸着脑袋,身高过一米六的大鹅们冲了进来,对着佟家凶狠大叫,脖子前伸,一副他们再不投降,就要下嘴的流氓样。
想想,一群跟自己个头差不多,甚至比自己还高的大白鹅凶狠的在身边瞪着你,你会怎么样?
佟家本来就是欺软怕硬的主,否则也不会在夏家有钱的时候好的穿一条裤子,夏家一落魄,不仅跑的飞快,还落井下石,欺辱夏家孩子近十年。
看到大鹅们,佟家人顿时软了。
夏奶奶出手,就知有没有。
夏家就算挣了钱,但十年来被佟家欺辱的印象已经深入骨髓,看到头乱的跟疯婆子似的夏奶奶一脸柔弱的在门口无声抹眼泪,一副受了委屈,但因为看在亲家面子上不说,只能忍气吞声的老实人形象,秒杀一到夏家门外,就开始跟村民们咬牙切齿编排夏家人对上门的亲家有多不友好,还让家里的那些畜生欺负亲家的佟家人。
再说了,你们编排什么不好,非说那群大鹅疯,见人就咬。
大鹅们对村里人有多友善,对待黑色植物有多凶猛,并且非常有纪律这种事情,这段时间下来,村民们都看在眼里。
你一个经常欺负夏家的外村人,来本村编排本村人的不好,尤其还编排在本村很受欢迎的夏初家的坏话,那不是找骂吗。
结局可知,佟家人开着车子离开夏家的时候,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就这样,村里人还说夏初奶奶老实,好欺负,让她以后面对这样的亲戚,就直接拿扫把赶出去。
反正这种亲戚,夏初家逃都来不及,也不打算处了。
其实,佟家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难以解决,只是这么多年忍气吞声已经成了习惯,有时候想反抗,反抗力度太小,导致没有多少用,便显得佟家似乎永远会压在他们头顶,让夏初家喘不过气来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