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没立刻答,而是捏起一小撮白色颗粒,放在指尖捻了捻,又放到鼻端闻了闻。
“你怎么还摸啊!还离那么近!”
沈清池大为震惊,急忙将他的手拉开。
“你不是问我这是什么?不仔细辨别,怎么能下结论?”
“那……那万一有毒呢?”
沈清池脸色不太好看,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吓的,“万一……万一是毒品呢?”
“毒品?”
沈放听着这两个字,忽然笑了,他笑着摇头,“你也太看得起周望延了,他要是有本事搞来毒品,会用这么铤而走险的方式给你投毒?”
“可是……”
沈清池被他说得面皮烫,“如果是沈敬给的呢?”
“你猜,是什么让沈敬派他的宝贝儿子亲自来投毒?”
沈清池哑口无言。
的确不可能。
今晚生的事,倒更像是周望延在未经过沈敬允许下私自搞出来的,处处都透着冲动、冒失、不计后果,完全不像沈敬的作风。
“我说过了,沈敬不傻,不会在这种风口浪尖再对你做什么,周望延威胁陈祺语给你投毒,也一定没有经过他同意。”
沈放将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周望延被警察带走到现在,也不过刚过48小时,沈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他保出来,我想,他们很有可能早就商量好了对策,万一事情败露,则由朱正娟一人担下全部罪名,周望延只是一个听从母亲命令,被教唆的、刚刚成年的孩子。”
沈清池听得浑身难受,明明周望延才是那个最终的获益者,居然这么轻易就能被保出来?
“可惜,周望延不争气啊,”
沈放冷笑了一下,“刚被他爸捞出来,就马不停蹄地出来犯事,白费沈敬一番苦心。”
“朱正娟为保护儿子一人担责,教唆犯罪、行贿学校领导、伪造他人身份信息,这些数罪并罚,她没个三年五载可是出不来的,真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好端端的一句话,让他在这种语境说出来,变得无比讽刺,听着刺耳。
“那么周望延呢,他可能觉得你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是你害了他母亲,因而不惜以身犯险,想要把你弄死替母报仇——好一番母子情深、血浓于水的感人画面。”
沈清池听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母子情深?
朱正娟和周望延吗?
她和她刚认回家三天的亲儿子血浓于水,不惜牺牲养子的一切,前途乃至性命。
感人,的确感人。
“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他们母子,”
沈放的语气冷漠而锋利,“沈敬肯牺牲相濡以沫二十年的妻,保一个刚认回家三天的儿子,说明在他眼里,未来的继承人更加重要——感谢他暴露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暴露的弱点。”
沈清池看着他,忽然觉得脊背凉。
他回想起原著中的那句话来——【沈放像是一把藏于鞘内的利刃,利刃出鞘,必定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