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熠浑身酒气地躺在厂长办公室的沙发上,听到女厂长说“熠少爷,镜老板来了”
,才又坐了起来。
合同给女厂长看过之后,他就又拿回,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此刻他双目布满血丝,仰头看着来人,确认是安镜后,他神志不清地将合同拍在茶几上,沾沾自喜道:“安镜,镜老板,你…你看,这是我,是我安熠签来的大单子……”
安镜微微弯腰,没去拿合同,而是端起桌上的杯子,将里面的温水泼到了安熠脸上。
安熠愣了几秒,不可思议地晃了晃头,随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蹭一下站起身,怒视安镜:“你干什么泼我?!”
“大前天签的单子,为何今天才送来厂里?”
安镜冷静得出奇。
“我…我,”
安熠握拳敲打几下脑袋,回忆这两天发生的事,“是,是天津来的商人,他让我,陪他喝酒泡妞,只要我喝过了他,他就把订单给我……”
“一陪就陪了三天?”
“……”
安熠哑口无言。要不是今早被黄包车拉来了厂里,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三晚没回家了。
他在外面夜不归宿两三天是常有的事,家里给他的最大期限也是三天。
而今天,正好到期限,他也正好被“放”
了出来。
“酒,一定是他们在酒里加了别的东西。”
他只记得跟他们在夜总会,他们叫了很多酒,也叫了漂亮姑娘来作陪。
“谁给你盖的章?”
“何厂长!是何厂长!”
安熠对这个问题答得飞快,“那天下午我怕错过时机,就给何厂长打了电话,是他在下班前亲自带章过来,我…亲手盖下去的章。”
“先盖章,才签的合同,是吗?”
果然何厂长跟那些人是一伙儿的,他也是计谋中的一员。
“……是。”
安镜抓起合同按在安熠手里,又抓着他来到电话前:“立即马上联系跟你签合同的人,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你下的套。”
“不用联系了,我来了。”
几人闻声,回头看向门口。只见鼻梁处还贴着胶布的卡恩带了两个保镖闯进办公室。
保镖将老李和几个厂里的员工拦在门外,卡恩手里则拿着合同,大摇大摆地走近安镜:“跟安熠签合同的是我朋友。”
安熠登时也傻眼了。
昏昏沉沉被黄包车拉来一厂后,厂长也言简意赅给他讲了这两天发生的事,加之刚刚被安镜一通盘问,他再傻也能悟出点什么。
恍然大悟的安熠指着卡恩的鼻子火冒三丈道:“是你,是你给我设了圈套?故意找人扮演外地来的进货商,用巨额订单诱我上钩,再串通工部局那帮外国佬截了我们的新机器,让我们在期限内交不出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