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军通过黄汝桂送来的一个警卫连,连长叫于煜,卫指挥使被抽调前去援助省城,卫里剩下的指挥佥事一看到上万的夷兵前来攻城,当下就吓尿了,缩在家里怎么也不肯出来。刘世龙只能让于煜把卫里的兵丁和城里的青壮组织起来,这于煜倒是颇有能力,整个守城战组织得井井有条,基本没给夷兵什么机会,当然这也是夷兵缺乏组织,没有多少攻城经验有关。
这时,北城传来了嘈杂的叫声,两人加快脚步来到北城,只见北城外的夷兵正争先恐后的往北边跑去,很多人连武器都没拿,就空着两手拼命的跑。紧接着,东城的人也向北跑来,两人相视一望,不禁都哈哈大笑起来,刘世龙笑道:“墙橹灰飞烟灭,大致也是如此吧。”
确实,恐惧是会传染的,当消息传来南门败了,西门败了,北门和东门的夷兵充满了恐惧,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很快两营人马相继崩溃,部分人拼命往家的方向跑,一部分人就在营中等着,把兵器扔掉,手臂上缠上一块白布。
很快,华夏军士兵来到了北营和东营,大约1ooo余名留守的人员主动跟华夏军接触,很快有人过来对着这些夷兵讲话,这些夷兵被带到一块空地,在华夏军士兵的组织下每十人一队排好后就坐在了地上。
珑千木就在这些人的前面,他跟余天风站一起,帮着余天风安稳这些主动投降的夷兵的情绪。余天风对珑千木的表现非常满意,对他说道:“珑千木,你的表现非常好,我一定把你的表现上报给师部,相信师部一定会给你嘉赏,现在你帮忙把他们安稳住,等我们把剩下的人一举成擒后再来给你们述功。相信师部一定会给你个满意的安排。”
珑千木喜爱打听,知道华夏军不招收25岁以上的人,而他已经32岁了,参军是不可能了,但黄草坝营富裕,只要随便赏点东西,自己回去就能稳稳的当个富家翁了。当然,如果黄草坝那边能安排个职事,那就更好了,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安氏和尹二侥幸逃得了性命,不过他们的胆子已经破了,只是带着自己营的人拼命的往回跑,作为这次围攻普安的组织者同时也是水西安氏的一员,安氏知道自己被抓住肯定的死路一条,这次失败了,手下损失惨重,剩下的人也基本没什么战斗欲望了,看来只能跑回水西娘家去了。
绕过八部山后离善德营已不远,后面的追兵早就没有了踪影。安氏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看见马匹都已经累得不行,再跑下去估计有些要累死了,她下令手下休息一会。手下听到纷纷下马,很多人都躺了下来,让马匹自行路边觅食。这一路可是把他们给累坏了。
然而他们一躺下来,密林里冲出了一拨人,拿着枪,嘴里喊着缴械不杀,安氏想着站起来抵抗,但手下的人都懵了,那些人冲到面前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第一个拿着兵器站起来的人被击倒,别的拿着兵器的人都扔了兵器,跪倒在地。安氏想拿起刀自尽,最终还是没有这个勇气,只能叹了一口气,把刀扔在了地上。
当安氏被带到王成效面前的时候,王成效正在跟袁善道别,本来袁善两天前就应该回去,不过对华夏军的好奇,让他还是跟了过来,这支军队一个白天赶了1oo里路,赶到地方后立即投入防守工事的修建,让袁善更加确定这是一支百年难见的强军,甚至戚家军也不能比,戚安军没有这么强悍的武器,也没有那些出乎意料的装备,比如望远镜、行军粮、睡袋等。这两天都是睡在野外,营地周边撒上一些药品,往睡袋里一钻,山里的严寒根本影响不到。
袁善也试图跟王成效商量购买一些装备,不过望远镜对方是不卖的,作为礼物倒是送了袁善两具。行军粮和睡袋倒是卖的,不过价钱也很是喜人,袁善目前根本买不起,而且就算要买也只能找毛延庆去买,军队是不做生意的。而那个叫火箭的长筒子和他们叫天启一式的炮,对方以军事机密为由根本就不给看,而且这两种武器连毛延庆也没权利出卖,因为现在的产量完全不能满足自家军队使用的需求。
袁善带着满足与遗憾离开了普安,去继续当他的云南参将,但他说希望把他的小儿子送来华夏军,王成效答应了,虽然很明显袁善是想在华夏军里安插一个人,当然也可能是为自家寻找一个退路,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华夏军的内部文化是否能改造一个年轻人,如果连年轻人都改造不了,那说明华夏军的政治工作是失败的。告别袁善后,王成效让人把安氏带了上来。
安氏是个聪明人,既然被俘虏了,那也没必要隐瞒些什么,还没上什么手段就把背后的事情都一一吐露了出来。
安氏是安效良的远房堂妹,名叫安与哲,作为和亲对象被嫁给了大它二十多岁的龙文治,生了一个儿子,今年还不到5岁,去年龙文治死了,根据子幼妻继的传统,她成为了善德营的土司。几个月前,安效良的使者过来联系她一起起事,一半是亲情、一半也是担心拒绝后受到安效良的攻击,当然也排除不了她想去州城抢一把的念头,她半是胁迫半是利诱把上五营的人都勾上,一起去围攻普安州城。
王成效问了一下水西的情况,安与哲也没有隐瞒,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水西安氏现在有兵力约6-7万人,其他被说动一起反叛的夷兵至少达到2o来万,不过那些人是各个土司的,不一定都听水西安氏的。至于水西兵的动向,安与哲也不是很清楚。末了,安与哲向王成效求情,让他饶了自己的儿子。
王成效笑了笑,道:“你的儿子会跟普通人一样进入学校学习,以后也不可能当上土司。而你,将会接受审判后进入劳改队,当然作为女人,你还是有一些优待的,不会跟那些男人一起去干重活。至于你会被判多长时间,要等你的罪行查清以后再看。”
安与哲奇怪的问道:“我不是应该被斩吗?”
王成效说道:“正常不是罪大恶极是不会被判死刑的,据我了解,你还不在罪大恶极之列。”
安与哲沉默不语,良久,她说道:“我抓住了几个你们的士兵,还有一个叫徐朝纲的人,据他自己说是安顺府推官。不过他们都被关押在善德营的私牢里,我也吩咐手下好吃好喝的供着。”
王成效大吃一惊,徐朝纲和护卫他的一个排怎么会跑到善德营的?按计划他们应该从南边绕行的,怎么会跑到北面去的呢?不过等见到他们的时候自然会有答案。王成效说道:“如果他们安然无恙的话,算你立了一大功。”
王成效也不再问话,挥挥手让士兵把她押了下去。
三天后,华夏军控制了普安全镜,并在各个卡点布置了防御部队,同时在芭蕉关及沙子岭方向进行了军事威慑,沙国珍为了保证该处部队的安全,其部夷兵不得不退出沙子岭,将防线退到了盘江河东岸,华夏军趁势接收了安南卫,得知了永宁知州薛三桂殉节的消息,同时永宁州城里的大户死伤惨重,整个州城也被破坏严重。6有春一路率军前行,并在盘江西岸建立了防线,两军隔江对垒,不过华夏军无意在现有地盘未完全控制的情况下去进攻沙国珍,刘世龙在没接到上官命令之时自然也不会催促他们东进,很奇妙的两军在盘江两岸维持了很久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