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桓的声音谦卑至极,“微臣告退。”
他回到自己的偏殿,便开始喝酒,一直喝到夜幕降临。
饶是他的酒量极好,此时神智也不大清晰了。
小厮躲过秦桓砸来的几个酒杯,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劝道:“主子,明日可是万寿节,您还得去进宫呢,现下喝多了可怎么好。。。。。。”
秦桓哼了一声,“无妨,我醒酒向来是快的。”
小厮道:“明日,慎王殿下也要来的,主子您得千万般小心啊。”
“慎王?”
秦桓的声音极其轻蔑,“我知道,现在外面都在传他被故太子俯身了。”
他拿起酒杯,在地上撒了一圈,“故太子生前,那么厉害、那么不可一世。。。。。。呵,不还是死在了我手里么?”
“我又何苦怕慎王那个不伦不类的货色。”
*
万寿节当日的天气极好,碧空如洗,何挽出府时,正巧有一群鸟儿从头顶飞过。
鸟鸣声清脆,迎面吹来的风也不似往日那般闷热。
元士在马车旁放了凳子,何挽俯身撩帘,见慎王已经坐在了车里。
他今日穿了件明黄色的袍子,头发用发带高高束起,手里盘着两颗核桃,伸出另一只手把何挽扶到身边。
何挽侧头看着他,饶是他并未说话,她已感觉出他今日与平常确实有很大的不同。
李佑鸿察觉到她的目光,也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寒星一般。
他勾唇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王妃,入戏。”
闻言,何挽心跳得快了几分。
太元帝病前,何挽曾得见天颜。
那时,他确实是个气势很强,甚至有些可怖的君主。
在他面前演戏,她难免紧张。
不过何挽也不愿太示弱,点了点头,回答道;“是。”
她说完便把头转了回来,余光中李佑鸿的目光却仍然凝固似的停在她脸上。
何挽:“。。。。。。”
忍了片刻,她有些局促地扫了慎王一眼,尚未来得及开口询问,肩膀上便轻轻落下一只手掌。慎王轻拍了拍她,淡淡唤了她一声。
“演不好也无妨。”
李佑鸿手里的两个核桃碰撞出清脆的声响,眼波流转,“有我护着你呢。不要怕。”
这话安抚的意味太明显,还莫名带着股宠溺的意思。
闻言,何挽的第一反应是有些害臊,随即心中又闪过些许惊疑。
这戏本就算是为他演的。
她若是犯了什么错误,慎王与她在同一条船上,是一定要想办法替她遮掩过去的。
慎王那样说,却好像是他于情要保护她似的。
所以那“护着你”
,不过是他故意用来哄她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