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待下去无疑是自投罗网,元道中和刘正泰收拾东西正准备离开,突然从街上闯进来一个马队,气势汹汹如牛头马面。两人躲闪不及,只好又钻进屋里,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直到马蹄声彻底消失,才鬼头鬼脑的走出来。
两人长舒一口气,牵马想要离开,不料这马死活不起来,窝在地上悠闲的吃着嘴边的青草,难道是昨晚把他俩累趴了?这可真是破屋又遭连夜雨,漏船偏遇打头风,没有马别说逃不出城,就算逃出去了,也走不远。
正愁的时候,捕快们又杀来了,他们挨家挨户的搜查,搞得鸡飞狗跳鬼哭狼嚎,此刻出去正好和他们迎面碰上,元道中决定暂时留在这里,实在不行就跳墙上房,闹他个天翻地覆。
搜到老人家时,几个捕快站在门口往里眺望,看见老头正在挖坑,旁边还有四个大坟甚是惊悚,不禁让他们想起厉鬼索命白骨皑皑的情景,吓得没一个人敢进去,老头又不搭理,只好悻悻而走。
元道中闹不明白,这老人究竟经历了什么,这一家人犯了什么天条,何至于此?但是,就是这样的人家,还能护佑着他们,挥着不在人世的余热!
目前是走不成了,白天官兵军兵轮番撒网捞鱼,元道中有时候认为不是在逮捕他俩,有时候又觉得前后脚的也只有他们,不管是不是,都隐姓埋名了还抛头露面的干什么,等天黑了悄悄混出去,来无影去无踪岂不省事,于是开始打坐休息,期盼夜幕降临!
一天当中,只有午时最燥人,过去之后越清凉,因为吃的饱休息的好,天还没有黑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坐卧不宁了,跃跃欲试想要跳城墙而走,可街上叽叽喳喳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捕快军兵,他们只好咬着牙再等一等。
天黑之后,马也起身了,元道中大喜,都说马儿通灵性,可能它觉得白天有难,出去势必凶多吉少,如今万事俱备,只等闯到城下,狠踹门而去,从此不再过问俗世,岂不乐哉!
给老人关好门,两人悄悄上马,顺着胡同往大街上走,并没有见一个人,经过一天的搜查,路上多了不少零碎,烂菜烂盆烂桌子,臭鞋臭衣臭被子,好好的街道像烂臭沟一样,这吴酉县真是病的不轻!
两人正走着,突然听见一声凄惨的哭喊:“救命!谁来救救我!”
听声音不远,元道中纵马赶去,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透过门缝一看,里边正打呢,几个军兵把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打倒在地,年轻妇人怀里抱着婴儿,被军兵抢过来扔掉,然后伸手去抓女人的手臂,使劲拖到里屋去了。
元道中心想这可没法走了,于是给刘正泰一使眼色,用力踹开大门,冲进去对着迎上来的军兵,一脚送往阎王殿,一脚送往西灵山,瞬间干倒两个。
刘正泰吃得饱休息的好,正愁有劲没处使呢,看见军兵抽刀上前,他轻松躲到背后,一拳送他回老家,一掌脑袋又搬家,随后又嫌下手太重,一声“阿弥陀佛”
后冲进里屋,对着正撕衣服的军兵,一脚把他踢到了墙里,好似壁画开了花。
两男一女惊慌失措疯狂磕头,元道中搀起说道:“小事一桩,待我把尸体搬出去,打扫干净,免得惹上官司。”
元道中和刘正泰用马将尸体拖到大街上就地一扔,和烂臭的东西搅在一起,笑想明天非得沸腾不可,不过也不关我们的事了,算是给吴酉县提个醒。
不料还没走出大街,祸事又来了,几个捕快白天借搜查之名踩点,晚上行打劫之实捞财,不知从哪抢的好东好西一大包,正兴奋的走在大街上有说有笑。
刘正泰一看自然明白,这事岂能瞒得过我,于是悄悄跟在身后,趁他不备一刀划破布包,各种金银珠宝撒的满地都是,可气坏了吴酉县的捕快。
刘正泰自然不惧,三拳两脚打的他们屁滚尿流,一窝蜂全散了。刘正泰拿着珠宝问元道中:“师兄,这个怎么办?”
“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两人拿着钱财往前找,见有个店铺门户大开,进去一看五六个人躺在地上,一个活的都没有,从翻腾的乱境看,肯定是这里无疑了,可惜财物追回也无用了。
刘正泰后悔的说道:“师兄,他们比军兵还可恶!”
元道中也气愤不已,咬牙切齿道:“追!”
等到两人追出来,捕快早已没了踪影,元道中只好把钱财扔给被军兵祸害的那一户人家,然后继续出城,谁知还没看见城门的影子,又遇到无数军兵和捕快,像狼一样游荡在千家万户。
元道中渐渐明白了,吴酉县远离朝堂,可谓天高皇帝远,又在战乱的时代里,早已成了藏污纳垢之地,官非官兵非兵,背地里都是恶霸土匪的勾当,毫无底线的欺辱老百姓,真是叔可忍婶也不可忍!
刘正泰突然灵机一动,悄悄对元道中说了几句话,令他大喜,高兴的说:“就这么办!”
于是趁着夜黑,把军兵的衣服换了,骑着马巡游,看见官兵就一顿捶,从南城打到北城,又从西城打到东城,把刘正泰的手都打累了,三尺长的顶门棍打折两根,总算出了一口恶气,眼看东方白,天要亮了,只好又回到了老头的家里,吃饭补觉休息。
第三天晚上,天刚擦黑,刘正泰就拿着捕快的衣服说:“师兄,该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