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視堂下,又直視著異象畫面,像是在看天元國無數百姓與皇權富貴,聲音平靜又威嚴:「那便由吾來斷此案,如有不服者,可來找我鬥法。」
話音剛落,原本只能由皇權賦予官員使用的官印,竟然飛至他掌心,「一盞茶時間,可通過永安縣官印飛鴿傳書,過時不候。」
剎那間,客棧安靜無聲。
直到一個聲音顫聲道:「那謝、謝老闆嗎?」
所有人不敢說話,只覺得不可置信又恍惚,大腦都跟著嗡嗡作響。
這世上怎麼會有完全相似的人呢。
可問題是,謝老闆怎麼會出現在永安縣裡,還、還擁有這般奇異的能力。
他們都聽出謝老闆的聲音,與搞出異象的那個神秘聲音如出一轍,怪不得當時聽著總覺得無比耳熟。
「可、可是異象里的謝老闆……看起來和平時不一樣了。」
他們所熟悉的謝老闆,總是帶著溫和的笑容,因為身體不好的原因很少下樓,平時還總是會咳嗽個不停。
可異象里的謝老闆,神秘又強大,對待縣令和所有人異常的高高在上,帶著一種他們也說不出道不明的疏離與敬畏。
就連他們見過最有官威的大人,都不如謝老闆看起來更不可直視,就好像……話本里那種揮一揮衣袖就能移山填海的仙人,如幻如影又隔他們很遠很遠。
趙老二喃喃道:「謝老闆……原來這麼厲害。」
趙妮兒茫然站在那裡,又低頭看著剛洗乾淨的抹布,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一個念頭。
謝老闆以後還會再回客棧麼。
天元國各大門派同樣安靜無聲,一些年輕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奇人異士道:「這妖物實在是太過囂張了,仗著這種不知道是什麼的天賦能力搞出這般陣仗,師傅,不如讓我等即刻下山除妖——」
「啪——」
石桌瞬間四分五裂。
道門掌門收回手,失望又憤怒看著這小徒弟:「平日你總仗著天賦比其他師兄弟高,便喜歡偷懶躲閒,你年紀還小我便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知竟讓你養成如此不知深淺的性子。」
其他人嚇得噤若寒蟬,但臉上皆是茫然與不解,唯獨角落裡資質平庸卻格外努力修煉的二徒弟一臉深思。
道門掌門見狀心下一嘆。
他這二徒弟心思細膩聰慧異常,處事果斷卻進退有度,上對師叔師傅等人恭敬尊重,下對師兄弟公平有愛,且在修煉上又自我思考能力,還勤快到無人能比。
這樣優秀的弟子,才是真正能繼承道門的下一任掌門最佳選擇,可偏偏……對方道種資質平庸,唯有拼命努力才能勉強趕上其他弟子,無法以武力服眾。
道門掌門伸手示意二弟子上前,「宗兒,你來說說我道門該如何應對此事。」
二弟子雙手抱拳,微微低頭,「秉掌門,依弟子拙見,此事有二種應對方法。」
「一一道來。」
「其一,此時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此人究竟是奇人異士,還是妖物,且不論身份,此等匪夷所思的能力,即便是妖物天賦之力,也斷不可能將永安縣發生的事一併擴散到天元國各地,此等能力之人,絕不可交惡。」
小師弟心中不忿,「二師兄,難道就因為那妖物實力強大,我等就該與之交好不成?那樣豈不是違背我們門派宗旨。」
一向與小師弟關係好的人紛紛附和,其餘人則是面面相覷,選擇了沉默。
二師兄臉上的微笑消失,直視對方,「我何曾說過要與對方交好,未經全貌便輕易下結論,待你修煉有成下山,見到一苦主求你救命,你僅憑對方所言便要對他人打打殺殺麼,這與那些貪官污吏又有何兩樣?」
小師弟被說的臉色青白交加,「你不讓我未經全貌下結論,我只是說了那句話,你怎能開天眼說我和那貪官污吏一樣,這樣說來,你與那些人又有什麼分別?」
二師兄反問:「小師弟現在可知其他被冤枉的人是和心情了麼。」
小師弟瞬間啞口無言,徹底漲紅了臉。
其他師兄弟儼然都被二師兄說的恍然大悟,越發信服二師兄。
掌門見狀心中已有了決定。
實力再強,可若是沒腦子也依然會讓門派逐漸走向末路。
二徒弟實在是最佳掌門人選。
就在這時,掌門收到了八卦道門掌門傳來的飛鴿,面色一變,立刻示意所有人暫且離開,只留下幾個宗門長老與二徒弟,將飛書中的內容說出。
「那八卦門的老祖宗多年前曾卜過一個卦象,顯示為滅世之兆,此時只有我與另一個門派掌門知曉,不曾今日的異象竟然讓那老祖宗又起了個卦,這次卻變成了大吉之兆。」
「因此,他們希望能與我們合作,共同配合那異象之人後續計劃。」
長老們與二徒弟聽得既震驚又驚詫,你一言我一語詢問更多細節。
掌門一揮衣袖,「此事我知曉的也不多,只是,那位老祖宗卜的卦從未出錯過,待我再詢問一番。」
譬如那異象之人目的是什麼,又為何搞出如此陣仗,對方究竟是修煉之人,還是所謂的妖物。
過了不到幾秒,八卦門掌門傳來飛書,只有短短几行字。
【老祖宗無法測算出對方的身份,若不是他並不計較此事,老祖宗恐會仙逝,總之,無條件配合對方,才能避免滅世之局,切勿與對方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