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琦面上颇有埋怨,“几乎一整日都不见你——又去做了什么好事?是想把这几年在客饮居攒下来的那点钱都挥霍完吗?”
乱羽当然知晓——他能够派遣客饮居的小厮去摘星楼观察洛笙是否动身,舅舅自然也能派人跟着得知他今日去了千金台。
但他似乎心情不错,也难得没同长辈争论:“那地契舅舅安心收下吧!人情我已经还了。”
李英琦半信半疑,又看看亮着灯的西厢房,再开口转移了话题:“今日一早就见你差人打扫这屋子,没成想真把人给请来了……你小子,倒颇有姐夫当年的风范——”
“打住打住!”
乱羽白他一眼,“您夸我就夸我,与他齐大侠有什么关系?我和他可是半点也不像。”
“说什么半点也不像?”
李英琦从怀里掏出来什么东西拍他一下,顺势塞进他手里,“他是你爹,你所有的天资和个性都有他一半!”
乱羽拿了那物件翻来覆去地看看:“这是何物?”
“请帖——是西侯世子的生辰宴,四月十八,就在明日了——这请帖写得匆忙,想必归功于你今日还的那份人情。”
李英琦双手又背到了身后,“人家既请了,和那地契一样,我收了,你就必须给我去。”
“是了是了——”
乱羽将请帖展开,现上面邀请的竟是他与洛笙两人,又忽的想起墨成玉的话,抬手将那装了六两银子的荷包掂量掂量,“是该添些脂粉衣裳才好……”
于是第二日洛笙着一身白衣出了西厢房的门便被乱羽招手过来用早膳,各种殷勤都献过了,又被哄着骗着去了成衣铺。
乱羽进了铺子却未透露来意。
洛笙见他挑着衣服,心想左右与自己无关,这便倚着梁柱闭目养神。
昨晚在千金台高台上的那红衣荷官定有别的身份,否则她这眼里见不得俗人的性子又怎会单单觉得那人眼熟。
乱羽心不在焉地挑着衣服,时不时朝她这边瞄一眼,又见人没有半点要挑衣服的兴致,眼睛一转开始同成衣铺的掌柜搭话。
掌柜的是个而立之年的妖娆女子,手中团扇一下一下地带动着腕上彩绳上的铃铛,让人一见就只觉得是个手巧的主儿。
“这位小友是要挑件什么样的衣裳?”
乱羽生得好看,年纪也才及冠,最是吸引这样已为人妇的女子们打趣。
“小友可是挑个样式赶制一件?”
乱羽摆摆手:“赴宴穿的——宴会在今日午后,不过两个时辰,赶制怕是来不及,挑件成衣凑合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