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太讨厌冬天去北方了。
虽然暖气确实让室内很暖和,但是那种干燥,让他一个南方人实在有些不适应。
吉祥汽车如今和槐荫电池建立了非常稳定的合作关系,这次吉祥汽车要出新款产品,对季时禹也没有防备,大方地叫来季时禹开会,让他充分了解他们对电池的新需求。
约好了下午3点开会,季时禹两点就到了。老总还在机场,他不想劳烦别人招待他,便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
刚一坐下,就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厉言修。
他从高管的办公室里出来,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丧气,大约是碰壁而归。
不知道为什么,季时禹觉得他此刻沉默皱眉的样子,很是眼熟。
也许是让他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吧。
厉言修一出来,大约也是没有想到季时禹会在这里,先是怔楞,随即恢复常态。他挺直了肩背,一言不,从季时禹身边走过。
季时禹刚低下头准备看手机,就见到那道本应离开的身影又走了回来。
一双穿着西裤的腿进入他的视线,他本能抬起头。
“聊聊。”
厉言修说。
这场跨世纪的对话,让季时禹很有熟悉感。
一年多前,他们也曾经这样对话过,只是当时厉言修如日中天、意气风,他落魄潦倒,郁郁不得志。
不过一年多的时间,情况就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还是没有人的消防通道,说话都有回音。
厉言修这次没有给季时禹递烟,只是自顾自掏出烟盒,一根一根地抽着。
明明两个人也不是朋友,厉言修却好像很熟稔一样和季时禹说着话。
“当初,你是不是这么过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季时禹并没有讥讽他的想法,只是平静地回应:“比你还难。”
回忆起过往,明明是那么艰难的过程,当一切渡过之后,那些艰难好像只成为一个记号,不痛不痒。
“没有大公司的人肯见我,跑资金的时候,多待一会儿,都有保安来把我赶走。”
季时禹以一种很寻常地语气讲述着创业过程中的冷遇,听上去似乎都没有艰难了。
厉言修掐灭了香烟,视线落在地上。
“当初,她说,你和我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厉言修笑笑:“看来真的是这样。”
季时禹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没有任何情绪,也不想和他闲聊了:“抱歉,我要去开会了。”
拉开消防通道的大门,还没走出去,季时禹就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厉言修低低的声音。
“当年的事,很抱歉。”
季时禹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
“商场上,没有什么抱歉。”
他顿了顿声:“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不齿你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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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次和厉言修的对话,季时禹回到森城以后,对池怀音绝口不提。
他可不想再提醒自己的老婆,还有这么个前情敌的存在。
对厉言修这个人,说不上有什么激烈的情绪。
当初卖掉长河的时候,也许还对他有些仇恨,但是不破不立,没有长河走到尽头,也不会有如今槐荫的崛起。
万事冥冥中,都是自有安排。
季时禹从北都回来,没多久就过年了。
池怀音身子不便,季家爸妈就从宜城赶到森城来过年。
婆妈二人谈到池怀音生了以后,谁来照顾月子的事,都是据理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