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清楚,周雅的情况很不好,在重症里头也只是数着倒计时罢了。”
沈桂舟脸色煞白。
明明大藤和他说,阿雅熬过这两天就好了的。
张佑年将那阵白看进眼底,轻嗤了声,“赵藤没告诉你?”
“那我告诉你,你卡里那点钱,顶多撑个两天,加上赵藤自己四处去借,去贷款的钱,也撑不过整个疗程,哦,对,你的阿雅还不一定能撑过这两天。”
“但我可以帮你。”
张佑年噙笑,“你知道的,我能找来更好的医生。”
他重新拿起台上那张银行卡,递给沈桂舟,下巴轻抬,“若是花店就这么关了,你就再也见不到那个小孩了吧。”
沈桂舟一愣。
什么小孩?
似乎料到沈桂舟记不起来,张佑年十分细心地帮他回忆,“忘记了,前天还喊你向日葵哥哥,说喜欢你呢。”
张佑年怎么会知道。他绞尽脑汁回忆。
那可是在花店里头,送走小孩后没多久,他们就接到了张佑年的投诉电话,张佑年明明在kTV里。
这么一想,沈桂舟忆起,前几天来了个身着西装的男人,在店里四处闲逛,阿雅问他想买什么花,男人默不作声。
男人走后,阿雅还和他吐槽,“刚刚那人好奇怪,看就看还动手动脚的,这里拨拨花,那里碰碰叶子,碰到最后还去碰我们店里种的财树,我问他要买什么,他又不说,跟领导视察似的。”
他还笑阿雅比喻过头了。
那天他也在。在听见泥土松动的沙沙声后,他便停下绑花的手朝那财树瞟过一眼,男人恰好收回手,光打在土壤上,折射出光来,晃得他偏了偏头。
那土里有个金色的东西,跟芯片一样。
沈桂舟当时没想起,只觉得熟悉,但这个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了。
纪忱带着他走被追上,就是因为这个金色小东西小型录音追踪器。
“你监视我。”
沈桂舟怒形于色,比划的幅度也大了起来,差点打着一旁的台子。
张佑年一脸平淡,他这才想起,张佑年看不懂手语,抵着后槽牙准备去拿手机。
“再比一遍。”
张佑年说。
沈桂舟蹙眉,他不知道张佑年要做什么,但还是抬起手来又比划了回。
“你……什么我?”
张佑年手单拖着下巴,另一只手不满地朝他挥了挥,“比太快了,比慢一点。”
在玩他吗?
沈桂舟沉着脸收手,眼眸飘过一丝清冷,拿手机打字。
“监视。”
张佑年没看手机,目光如鹰,眯起缝来盯着他,半天没了动静。
两人就跟两柱子似的卡在收费口,谁也不愿先出声。
收银员心里叫苦不迭,这后边都排起长队了,再拖沓下去,她准得被举报。
为了保住工作保住工资,她战战兢兢地问道:“请问,还要继续缴费吗?”
沈桂舟揉开蹙起的眉间,朝收银员扬起一个难看的微笑,点了点头,将自己的银行卡递了过去。
张佑年没有讲话,目光斜睨,在沈桂舟脸上黏连着,望向他的眼底。
刚刚一瞬间,他看见了再熟悉不过的眼神,是沈时疏。
沈时疏果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