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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是大二的暑假,奶奶身体不好,宴阳回老家照顾她。
某天中午天气过热,她实在睡不着,就带着一本书去了溪边。躲在一丛树后,一边在水里浸着脚,一边翻着书看,好不惬意。
忽然,不经意地抬头间,她看见对岸不知何时来了一个男人,白衣黑裤,模样隽秀,身形挺拔。他仿佛是刚走过来,抬眸看见她的一刹那,也有几分意外,似是没想到这里有人。可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刻,谁也没有挪开。她好奇地打量他,他平静地凝视她。这一瞬不知持续了多久,她冲他微微一笑,低下头继续看书。又恍惚过去了许久,再抬头时,男人已不见。
那天,她在溪边待到傍晚才回家,而那个男人,她以为再也不会遇见他。可让宴阳没想到的是,仅仅只是一夜,他们又见面了。
那是在她的高中语文老师家,她去还书。
那位高中老师,是她上学期间最喜欢的老师,不仅因为她课讲得好,家里更有许许多多的藏书。那时的她,总是借着送作业的借口去老师家里,趁着她批改作业的时候,她坐在一旁,拿起一本书静静地看,互不打扰。其实老师早就看穿她的企图,但从不拒绝她的到访,甚至后来主动提出让她把书带回家看,看完之后送过来即可。宴阳由衷地爱上了这位老师,有空的时候就来陪陪她,帮她做家务。据说,这位老师以前陪同丈夫一直在燕城某高校教书,后来丈夫因病去世,老师就搬来了小镇,教书度日,日子过得很是清净。可以说,宴阳身上的最后一丝燥气,就是由这位老师和那些书磨掉的。
那天她去的时候,老师正忙着做饭,看见她进来很是高兴,让她自己进去找书看。
宴阳谢过之后,就去了书房,结果经过客厅的时候就看见里面有人。她停下脚步,细细一看,认出是昨天在溪边见到的那个男人。心中有些讶异,但宴阳什么也没问,只是微微向他点头示意。那男人似是有些怔然,没有及时回礼,她不在意,步伐轻轻地去了书房。
那天中午,她没有在那里停留许久,拿了本老残游记翻了会儿就回了家。临走前,她特意去向老师告别。
老师开口留她吃饭,宴阳微微一笑,拒绝了。而那个男人,就那样安静地坐在那里,看向她的双眸,眼神明亮。就在那一刻,宴阳有种被灼烧的感觉。就如同今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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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再也没见过面。在四合院那一次,也是我们第一次开口跟对方说话。”
宴阳的眉宇间犹带着一抹陷入回忆里独有的温和,“可是你说巧不巧,我们仿佛已经认识了彼此很久很久一样。在一起的那种默契,无人能比。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亦或是思想。我爱他,是真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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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听完沉默许久:“可他毕竟是有家庭的,虽然分居数年,这份婚姻早已名存实亡,但……”
“我知道,这也是我离开他的原因。”
宴阳说,“但今晚他告诉我,他已经跟她办理了离婚手续了。”
小薇:“……”
小薇很震惊,仿佛不太敢相信的样子。
宴阳见状,不由笑了。
其实今晚她听完卫明慎说的那句我们在一起后,并不觉得高兴。因为他只是说“他会离婚”
,而非“已经离婚”
,这里面的差别就大了。之前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十分笃定地会离婚,也因此才敢跟她发生关系。可后来,不还是不了了之了?她不是不信任他,只是怕他到时又有两难。
卫明慎似是也明白她的顾虑,直接说:“我已经同隋瑛,即我的前妻办理了离婚手续。只是宴阳,我们的婚姻有太多牵绊,光我和她离婚还不够,只有我们两家彻底离婚,才算万全。所以宴阳,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原来他说的离婚,是这个意思。
听完他的话之后,宴阳沉默了许久。
老实说,她是感动的,因为卫明慎想要跟他前妻离婚太不易。但同时,她又是充满顾虑的,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卫明慎。他与前妻的婚姻之所以能够持续这么多年更不断,并非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将他们这样捆绑在一起的,与其是说感情,不如说是利益。只有利益一致,才能达成共识和同盟,这对于卫隋两家这样的大家庭来说,相当不易。可也正是这份不易,才能使得他们的关系相当牢固,一旦达成平衡之后,就很难进行破坏。拆掉其中的一环,可能后果都不堪设想。
宴阳以前不懂这些,可跟卫明慎分开之后,她想了许多,也明白了许多道理。也正是明白了这些道理,所以此刻,她高兴不起来。
“代价是什么?”
她颤着声,问他。
卫明慎只是笑笑,没有答。
“宴阳,在认识你之前,我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之所以还能保持现在的样子,不过是不愿意去使那些手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