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明韶说着,便又拾起了桌上的玉箸。
为着心中一丁点儿的期待,谢依依也只能耐下了性子。
饭后,等那两个宫人将余下的饭菜收拾走了,谢依依才跟着慕明韶到了内间。
慕明韶半倚在窗下的罗汉床上,从一旁小桌上随意取了块牌子递到谢依依身前,“这是出宫的令牌。”
“你…就不怕我跑了吗?”
谢依依接过牌子,手心的灼热都被金制的令牌散去不少,略有几分惊讶,又还有一丝惊喜,嗓音难得的轻快。
这令牌实在来得简单,原先还当慕明韶将她带回宫里后,便要就此锁着了。
不过说来,也只是慕明韶并未将她当回事。
下一瞬,慕明韶缓缓启唇,略带轻蔑的言语,正应了她的猜想:
“你跑得了吗?”
她自然也不会蠢到这样离开。
谢依依完好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令牌上繁复的麒麟纹路,抿唇腹诽了句,便又听慕明韶嗓音微冷地开了口,“每月初一十五,你跟着出宫买办的宫女一道。”
他说着微顿,又补了一句警告的言语,“今日我那两位皇兄你也瞧见了,”
“他们会对我不利吗?”
她兀自接上了慕明韶的话。
慕明韶正抿着茶水的动作一滞。
他的确这样想。
但听谢依依说出来,便有些不对味了。
谢依依见他这样,便知晓,他再是一副自信的模样,其实那两人也依旧让他有些顾忌。
只是,不知道是两人都如此,还是其中一个谁了。
他回来后便永远都是这副冷峻的面孔,仿佛担心自己变个神情便要被人看出破绽来的模样。
慕明韶轻哼了一声,语中带着一丝品不出的意味,“怎样说,你如今也还有些用处。”
单凭说出的句子也足够让谢依依刚生起一丝喜悦的心凉了个干净。
她咬着唇,将令牌又递回到了慕明韶眼前,“既如此,我初一十五跟着宫女一道出去就是,这令牌,又何须再给我?”
慕明韶抬起手,却没接。
黑金色的令牌在她小巧的手中显得大了许多,但留出的空隙依旧能瞧见谢依依掌心的伤口。
等他回过神,他带着薄茧的手指已按上了谢依依那处伤口,激得她身子微微战栗。
他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指尖也传来一阵酥麻。
“伤口故意不上药,是盼着这会儿能博得我的同情吗?”
他收回了手,搭在一旁的小桌上,慢慢敲着。
“上过了,只是这伤口是今日的。”
谢依依将疼痛的几滴泪硬生生从眼尾挤了回去,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言语。
这回,慕明韶回她了,“没了这令牌,又怎好让那些人跟紧了你。”
谢依依微愣,一瞬才反应过来,这似乎依旧在提防她跑了?
她悻悻缩回手,当着慕明韶的面放进怀中,“我只是想出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