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酒柜里拿了一瓶上好的红酒出来,这是大哥从前收藏的,不过他其实很少喝酒,我也不喝。但反正今天也是难得。
自斟自饮,看着天色渐渐的暗下来,月亮隐约浮现。从不知道,也会别有一番情趣。
将近九点钟的时候,门铃响起。我去开门。
站在外面的是个看起来非常谨慎的男人,在吴叔身边见过他多次。
我微笑,让开门前的位置,“请进。”
他微微的躬身,“二少……”
没理他,我自顾的走进屋,继续回到窗户旁去喝酒。
他迟疑了一会儿,见我已经进入,就不得不关上门跟进来,走到我身旁,看见满地的空酒瓶,皱了皱眉,“二少,您喝了多少?”
我笑着摇了摇杯子,“没多少,都是红酒,你看,不醉人的。真的,顶多就是有点晕,嗯,这是好酒啊,都是我大哥收藏的呢,可他竟然没带走,都留给我了,嘿嘿……”
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我打电话给吴叔,取消今天的……”
我截断他,“不用,不用,来,陪我坐下来,喝完这一瓶,我就跟你去见吴叔。放心,我喝不喝醉无所谓的,反正我也不太清楚那地方到底在哪,事情都是秦络办的。我们待会儿去找秦络,一切该办的事儿他都会处理的嘛,我只要出席就好了,清不清醒无所谓的,不是吗?”
他想了一下,可能是觉得我说的也的确是事实。吴叔要我去,不过是为了保证这次取货的安全。毕竟,如果那里埋伏了警察,只要我出现,也会跟吴叔一起搭进去,吃子弹是绝对免不了的。所以只要我肯出现,吴叔至少就不需要担心警察了。这就是吴叔非得要我去的理由。
来人坐下来,看着我一杯一杯的将红酒喝干。耐心的等到瓶子见底,才问:“二少,我们可以走了吗?”
我胡乱的点了点头,起身打开窗子,“等会儿,我再抽根烟……”
他有点不耐了,“二少……”
我不理他,继续往怀里摸索。
他叹了口气打算站起来,可能是想要强行来扶我。
可没等到他真的站起来,我已经掏到了怀中的手枪。
他瞬间反应了一下,可惜,没有快过响起的枪声。
几乎是在同时,大门被撞响,没有两下,久违了的陈井醉冲进来。平举着手上的枪,对准我,一脸愕然。
我“哈”
的笑了一声,把枪扔掉,然后冲他摆了摆手,“嗨,好久不见了啊,警察先生。”
看守所的审讯室里,我和柳祁阳对面坐着,这是我被抓进来之后他第一次进来看我。
屋子里面只有我们两个,我拍了拍桌子,以示抗议,“拜托,柳秘书,请问你很忙吗?连过来看看我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面对我的愤怒,柳祁阳毫无反应,“律师没有过来看过你吗?”
我泄气的瘫倒在桌子上,“你觉得律师过来会有什么用?”
柳祁阳没有回答,我重新坐好,看着他,问:“所以你这次来……是打算告诉我什么?”
柳祁阳开门见山的道:“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吴仞虽然怀疑你究竟为什么会开枪杀了他派过来的人,但最后只能相信你那天晚上是喝醉了情绪不稳,而与他发生了口角,毕竟那天正好是陆总离开的日子。在试探了秦络半个月后,吴仞终于同意让秦络带他去藏匿枪支的地点,而陈井醉的抓捕行动也进行得很顺利。现在,吴仞已经被警察逮捕,陆家所有留在这里打算继续从事军火生意的旧部差不多都已经被吴仞供了一个干净。警察的清扫和抓捕工作进行得非常迅速,而所有与陆总和你相关的一切,在陆总去美国之前都已经清除干净,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现在只有吴仞的口供,但绝不会牵扯到你。”
我点了点头,走到这一步,其实不过是将计就计,大哥早就已经用那批枪火吊住了吴叔,而我所要做的只是把它们换个地方,以及确保自己不会出现在取货的地点。吴叔混了多年,自然不可能轻易的信我,取货的时候带上我是一定的。要让他只带着秦络去取货,我就必须有绝对不能出现在取货现场的借口,我想,没有什么借口会比被扣在看守所更令人不生怀疑。事实上,就算是怀疑,吴叔也绝对不会相信我会为了不去而背上一件杀人的案子,毕竟这个代价付出的太大,任何人都不会想要付出这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