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离开。
走出医院,一辆车横插出来,突然的停在我的面前。
我往里面探了一下,见是薪哥,于是笑道:“薪哥,好巧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言不发,只是急急的开了靠近我的副驾驶旁的车门。
我坐上去,他立刻启动了车子。
我笑,“薪哥好像想明白了呢。”
他冷哼了一声,“我真心想跟那姓仇的小子合作,没想到他却只是耍我。”
“因为他要的,薪哥你给不了嘛。”
他边开着车,便拿眼睛认真的觑着我,有些紧张的问:“那我能给的,二少要吗?”
我侧了些身子对着他,“萧倩的车祸是你弄出来的吧。”
他笑,“二少聪明。”
听了他看起来应该是真心的夸奖,我却是好不容易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但没忍住说道:“我挺雷这句话的,咱下次能不能不这样回答?”
“啊?”
他被我弄得一愣,好像突然的有点找不着了北去。
我赶紧向他解释,“我的意思是说,咱下回就说‘是’或‘不是’,直接一点。”
他看样子还是有点蒙。
我不管了,直接问:“为什么要背着大哥这么做?”
他被我带回到正题上,于是冷冷的笑了一下,“二少应该知道,我们这些拿命来拼的,只能走现在的这条路。现在,我出门被人叫一声薪哥,那是因为我手上有枪,手下有兄弟,大少他干什么都得靠着我们去给他拿命拼。可要是大少要漂白,那我们算什么?他那时候还会需要我们吗?我可不想等到有一天,从薪哥变成保安大哥,到时候才来后悔怎么没早动作。”
我也笑了一下,“你很坦白。”
他一边开车一边看着我,“二少,我是粗人,不像大少或姓仇的花花肠子那么多,我也不贪心,大少要不是打算走漂白这条路,我一辈子也不会背叛他。可现在……就算我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跟我的兄弟想……我现在就想问一句话,你打算走哪条路?”
同薪哥分了手,我一边盘算着自己手中的筹码,一边慢慢的往回走。
想一想,自己拥有的东西还真是少得可怜。
秦络那家伙,虽然现在看起来好像全听我的,可实际上却是鬼才知道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秦络瞒了我很多事情,他既不忠心于大哥,也不忠心于我,甚至还不像柳岐阳那样认准了一个他所谓雇员的界限而绝不僭越。秦络,绝对有他想要的东西,可问题在于,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而只能利用他要得到那样东西就必须暂时服从于我来达到控制他的目的。这样的关系实在是太不稳定,鬼晓得什么时候就会崩溃。
而柳岐阳,倒反而是相对稳定的一个。他跟我,虽然只不过是合作的关系,但他本来就是一个比起命来更想要以头脑来生存的人,所以反而安全。我其实并不十分清楚他究竟是怎么认识大哥的,可两个人之间有着很强的羁绊,却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只不过,柳岐阳根本就不想涉足黑道,所以一直以来,他虽是大哥的心腹,但却更多的只是处理大哥在明面上的那些生意上。这一次,虽然不知道大哥是因为什么而下定了决定,突然想要把陆家完全漂白,可很显然,以大哥的精明谨慎和柳岐阳的聪明细致,这本是不该出现什么意外状况的事情,直到柳岐阳发现原来大哥也有冲动而不管不顾的时候,这才想到了找我来处理有可能发生的万一。所以,柳岐阳不会给我很多,可是毕竟在很大的程度上我们目标一致,所以他反而是最稳定的一个。
而薪哥,他刚刚虽然说了从今以后要跟我,可我知道,他不过是发现了仇镜缺的不怀好意,而想要再多找一副盾牌罢了,根本不带多少真心。他知道大哥如果真的漂白,那他在陆家的地位就会变得毫无疑义,这种时候,他当然要有所动作,可恐怕,他也不过是想要有所动作的人中的出头鸟罢了。枪打出头鸟,我这新收的手下呦,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都还是一件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