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听到什么时候?”
香皂和年轻荷尔蒙的气味充斥她的鼻腔,漆黑的眼眸猝然相接。
鬼迷心窍一般,她将手伸向尤叙脑后,还来不及作做出下一步动作,他直接偏开了头。
“你疯了?”
何犀自己也有点惊诧,不过更多是窘迫恍惚,蚊子声音道:“你走吧。”
尤叙愣了一愣,起身走向玄关。
屋外温非尔等得不耐烦了,刚想下车看看情况,尤叙就上了车。
见来人鼻子下半段一片通红,她问道:“刚走出来那人揍你了?”
尤叙没说话,眼睛直视前方,温非尔觉得他有点奇怪。
“你耳朵好红。”
次日晨,何犀在镜前打高光的时候,手机开了免提:“陈京竹,我可能社会性死亡了。”
“你给男神什么不该的了?”
他鼻音很重,感冒应该还没好。
她转了转头确认眉骨上的香槟色细闪,缓缓说:“比那个严重一兆倍,不过……其实我也没有很后悔。”
“这是要出手了?”
“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一不做,二不休。”
她抿了抿嘴,豆沙色唇釉均匀滑开。
剧院外广阔的人民广场,蘑菇形的巨大榕树立在中央,柱状露天时钟不着痕迹地移动着指针,暴晒的绿地散出泥土和青草气息,阳伞下的简陋茶摊里围坐着下棋的老人,灰白鸽群啄食着地上的面包屑,附属小学远远传来通知下课的钢琴曲。
无人机飞在高空拍摄剧院全景,灰白色石柱中间穿插着玻璃外墙,倒映着广场植被的墨绿色和后方教学楼的砖红色,演员背对着剧院的牌匾由固定机位进行拍摄,几人排着队接受采访。
何犀走到尤叙后面,他穿着一身藏青色工装,正站在空地上检查无人机画面。不知道是背后长了眼睛还是嗅到了何犀的香水味,她还没开口,尤叙就转头看她,眼里带着戒备。
她开口问:“早,你鼻子还好吗?”
尤叙打量她,她双手背在身后,脸上亮晶晶的,颜色却不重,眉毛细长干净,卷在回旋的风里蓬松扬起,配上白色短袖衬衫和卡其色长裤,像八十年代电影里的女探险家。
“没事了。”
他挪开眼,重集中到操纵杆上。
何犀犹豫一刻,把手里浅紫色的袋装果汁塞进他腰间的工具袋里,坦然说:“昨天我说的话,你没有正面回答。”
她暗自紧张,眼睛落在他鼻梁的创可贴上。
“什么?”
尤叙没抬头。
她低声重复:“就……我喜欢你的事儿。”
晓风拂过耳廓,无人机飞过教学楼的一格窗口,屏幕里拍到浅蓝色的窗帘迎风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