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秀山屯,也只听说已经过世的刘炮有这能耐。别听他说的只是简单的两枪,这其中的胆气,不得了。”
“看看那棵楸子树,都开始歪了,这要再晚来一会儿,树肯定就倒下了,到时候,那女人铁定得完,这又是一份救命大恩。”
“是个能人啊,主任,我听说他以后就是咱们屯子的人了?”
“怎么,你有意见?不欢迎?”
“怎么会,这爷们可是个好炮手,巴不得屯子里多些才好,周边的野物被打少些,屯子安全,庄稼、牲畜也会少些祸害,屯里人也能跟着分些肉食,他为人又仗义,你看看,救了秀清,还有对大鼻涕那一家子的事儿,挺有人情味的一爷们,欢迎还来不及呢。”
“甭废话了,赶紧将这些肉处理下,得赶着回去呢。”
几人的闲聊,被张韶峰的催促打断,想到天完全黑下来,不好走山路,也就各自手脚麻利地忙活起来。
猪肉被卸成几大块,猪皮也被剥下来捆着带在身上。
这野猪有几个年头了,皮子梆硬,可以做成滑雪板,到了冬雪天,在雪地上走路,可是很好的工具,还有这野猪鬃毛,非常的硬,那是可以用来做成梳子梳头的。
能用的都带上,对于几个青壮,也就是几十斤的东西,倒也不是难事。
摆弄好后,张韶峰领着几人匆匆下山,和吕律等人汇合。
留下的两个民兵简易担架也已经做好,叫赵美玲到上面躺着,她还有些不好意思。
但眼看天快黑了,自己也确实走不快,不好耽搁,只能红着脸在担架上躺着,由两个民兵抬着一路朝山外赶。
也幸好,她人不高大,大概也就百来斤的样子,对于两民兵来说,问题不大。
要换作大鼻涕冯德柱他媳妇那样的块头,怕是就有些够受了。
一路走起来,度快了很多,紧赶慢赶,在天完全黑定的时候,几人终于到了吕律的地窨子。
在哪里,王德民和王燕两人就坐在地窨子前,拢了一堆火烤着。
小姑娘担心赵美玲,显得坐立不安,不时起身在地窨子前来回走动,有的时候站着朝山里一看就看半天。
她心里其实也非常忐忑,那种情况,她都不愿去想接下来的后果,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在心里祈祷。
地窨子后边突然传来元宝的叫声,他知道吕律、张韶峰等人回来了。
她赶忙迎了上去,见到两民兵抬着担架从山坡林子中钻了出来,担架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的时候,她心里凉到极点,伸手捂住嘴巴强忍着没哭出声来,眼泪确实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甚至都不敢上前去看。
知道吕律一干人到了地窨子前,两个民兵将担架放在地上,赵美玲翻身坐了起来,王燕的眼睛一下子直了,愣愣地走到赵美玲旁边,瘫跪下去,再也抑制不住地嚎哭出来:“我都以为见不到你了……妈!”
赵美玲看着自家闺女,也是满眼泪水:“丫头,妈也以为见不到你们了。”
无论是求生时绝望的赵美玲,还是等待母亲归来的王燕,这几个小时,都是极度的煎熬。
此时碰面,心里的那根弦,一下子彻底松开,都忍不住嚎哭起来。
母女两个簇拥在一块,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几个大男人将东西放下,各自找地方坐下休息,都默默地看着。
她们内心的煎熬和苦楚,需要泄,谁也没有多说一句。
直到哭了两分钟,王燕想起自家老妈被炮卵子撅的那一下,赶忙问道:“妈,你伤到哪儿了,伤得重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