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驰野说,“去中博主持大局的人还是得从中枢里挑选。”
“如今就是缺这样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
萧既明说,“中博从前是藩地,挨着沈氏,底下盘根纠缠,说不清的事情也多。沈卫在时已成了局势,五年前骤然被打乱了,现如今就是个混沌地。良民百姓当初因为边沙屠城往外跑,朝廷迟迟没有安抚政策,现在还待在中博的多是守备军残余下来的军户,以及各地的流寇。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中博现状不外乎如此。普通官员去了,镇不住场,反倒要吃下马威。”
“朝廷若是肯派个带兵的武将去,借着剿匪的名义还能管一管。”
朝晖把册子合整齐,“但看着形势,怕是不敢这么做。”
当然不敢,阒都如今东北边有离北铁骑,东南边有启东守备军,都是重兵陲地,牵制起来已经很吃力了,冒着风险再派一个出去,封起来更难对付。但中博就这样放任不管也不行,事情必须要有个能折中的法子解决。
“这就是内阁该头疼的事情了,”
萧既明推开军务,看着萧驰野,“怎么样”
萧驰野手肘撑着椅把手,又想架腿,但看了一圈没找着地方,便说“你把皇上吓得不轻,我看他是怕得不行,再不痛快也要跟我继续当兄弟。”
“你们本就有些酒肉情谊,”
萧既明笑,“让他怕,总比让他不怕要好。”
“傅林叶出了大力气,”
萧驰野说,“找个机会我得好生谢谢他。”
“不如谢谢你暗中相助的朋友。”
萧既明说,“这案子能顺利过去,里边有人使了不少力。凭着傅林叶的经验,本不该这么马虎地就上套。”
“嗯”
萧驰野只笑,岔开了话题,“骨津呢叫他进来,我有事吩咐。”
“不如都叫进来,我也有事吩咐。”
萧既明转头对朝晖示意。
朝晖出去叫人,猛也跟着飞了进来。它落在衣架上,抖掉的雪打湿了晾着的衣物。丁桃脱了鞋就往里蹦,冲到萧既明跟前立得笔直,后边的晨阳和骨津也进来了。
“世子”
丁桃最敬佩的人就是萧既明,露出雪白的牙齿,“世子尽管吩咐我丁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呦,”
萧驰野抬起茶盏,说,“你怎么从来没说过二公子尽管吩咐”
丁桃说“您老是扔我啊。”
“犯什么事了,”
萧既明温声说,“能叫二公子扔你”
丁桃立刻说“没犯事,就是二公子总是让我去盯着那”
萧驰野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哐当”
地合了盖,冲晨阳打眼色。晨阳当即敲了把丁桃,丁桃还不知道什么事儿呢,抱着头不敢再说。
萧驰野烫得舌尖疼,说“拖出去,就地埋了告什么状让骨津说”
丁桃委屈道“我没”
晨阳捂了他的嘴,拖着就往外去,开了门真埋雪里了。
骨津心道我说什么我他妈的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