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自是不好這般的說人家,只問道:「未曾有過心悅的男子嗎?」
「未曾。」沈清竹垂下眼。
爹娘以前總是說要為他尋自己喜歡的乾元,若是尋不到,便是將他留在身邊一輩子也無妨,沒人會逼他做不喜歡的事。
阿姊也總說,她的弟弟,自然要配天下最好的乾元,京里那些個酒囊飯袋,沒一個配得上他。
錢嬸看他神色不大對,當自己說錯話了,正要開口道歉,沈清竹卻已抬眼,對她笑了笑。
「我家裡人跟王嬸一個想法,總覺得把我早早的許了人家不捨得,便想著在身邊多留兩年。」
吳蘭淑見他如此從容,卻是心下嘆了口氣。
王嬸聽他這般說,贊同的點頭,拉住自家閨女的手,「不錯,自小將她養到這般大,著實不捨得嫁出去呢。」
「也是呢。」錢嬸看沒戳到人家的傷心事,放心了些,「還好我家裡只有個臭小子,不然我怕是也捨不得。」
完了她又伸手拍一拍兒媳的背,「不過啊,我也是把我們家阿芳當女兒疼的。」
劉芳聞言靦腆的笑了笑,她家婆婆確實待她極好,便是她親娘也沒這般的。
想到此,她有些黯然的垂下眼。
錢嬸感覺到她的情緒,將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輕拍著安撫。
劉芳懷孕之後情緒總是敏感,有時候可能只是一句話便能勾起她的傷心處,她自己也控制不住。
沈清竹察覺到了,他看了一眼,伸手拿過自己的杯子,雙手捧起,朗聲道:「清竹在此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我與吳嬸日後在村中怕是還有諸多事要勞煩各位,先謝過了。」
幾桌人聽到他這話,皆是給面子的舉杯,言道讓他莫要客氣,既然住進棲山村,那便是同村人,沒什麼勞煩不勞煩的。
周松看著他熠熠生輝的側臉,伸手越過林二柱拿了他另一側的酒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在對方驚訝的眼神中一飲而盡。
不勞煩,不管是何事,都不勞煩。
他在心中如此道。
一頓飯吃得熱熱鬧鬧,算得上是賓主盡歡,頭回來人家裡做客,漢子們也算克制,沒有喝醉。
將里長他們送出門,錢嬸跟王嬸又擼了袖子主動留下來幫忙收拾,王嬸女兒趙小鈴也幫著搬碗筷去灶房。
劉芳每日吃完晌午飯都是要睡上一會兒的,林二柱便打了聲招呼,先帶著她回家去了。
沈清竹端了盆水到堂屋,擰了條布巾擦桌子。
他以前養尊處優,不曾做過這些活,如今卻總是要學的,起初吳嬸總顧及身份不讓他干,後來也被他勸住,會讓他做一些輕省活兒。
不過她也只妥協了這麼多,像洗
衣裳做飯,擔水劈柴這些,是萬萬不讓他幹的,勸也沒用。
沈清竹也就不跟她爭了,總歸日子還長,慢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