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似乎很愧疚地说道。
“那家里面没人管她么?”
“家里人?老头子死了二十几年了!儿子去年夏天被劳教的!”
“可真够惨的!”
“唉,那天我以为老太太没事呢,给他十块钱解决点吃的,忘记她除了哮喘病以外还有神经分裂!”
神经分裂?就是精神病!所以她出了家门就永远也找不见家了!老太太不仅有家,还有儿子。现在那“家”
对她而言已经没用处了。
“他儿子干什么坏事被劳教的?”
我问道。
“偷!”
“偷什么?”
“什么都偷!”
我晕!什么都偷?什偷!神偷?不太可能,若是神偷的话就不会被劳教了。
“偷跟偷是不一样的,别人偷东西,吴心在旁边望风。那小子心软手黑,所以别人犯了事他就是从犯,罪名依然是偷盗!”
这“工种”
不就是打手么?我心下已了然。
“他儿子叫吴心!很孝顺的!”
这还叫孝顺?!我无语。孝顺也分个三六九等,估计是大孝出人头地衣锦还乡为父母争光;中孝是守家在地一老本实侍奉父母到死;不孝是游手好闲吃喝玩乐啃父啃母啃死拉倒!我胡思乱想着。
“吴心很孝顺,老太太得了哮喘和神经分裂后一直是他伺候的。”
姜八绺子看着我说。
“哦!”
“不是所有的小偷都是极坏分子!吴心是是个例外。老人没工作、没社保、没存款,就这一个儿子!”
“社区不管这事么?”
“她没户口!”
黑户?我讶然地看着姜八绺子,不是又在唬我?
“户口呢?”
“丢了!没户口就办不了身份证,到社区重新办户口人家管他要身份证——所以就始终没户口!”
姜八绺子吸了口烟说道。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吴心看见老太太了?”
“没有!”
师傅叹了口气。
我正在疑惑之际,值班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股冷风吹进屋子。
“靠,真见鬼了!我手套怎么在你的桌子上?”
姜八绺子抬头看看进来的人,没言语。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号机组的司机“老脉”
,我心下气不打一处来。
“你干什么去了?把手套放在窗户上干嘛呢?”
老脉看看姜八绺子,“嘿嘿”
笑了一下。
“刚干完活,拉屎去了!”
“拉屎你不上厕所到厂房外面?!”
我大声问道。
“近道,内急!”
原来老脉干完活内急,就跳到外面拉屎,把手套放在窗户上,用小石头掩上了窗户,在窗下就近解决了。
“下次再到厂房外面拉屎我把你屁眼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