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再尽可能多的联合租界内外的势力,到时把爆炸案、军火案、杀人案、赌庄案的证据都公之于众,让卡恩这个罄竹难书的恶徒被唾弃,借助舆论压力逼迫工部局彻底抛弃他,而后将他绳之以法。
安镜没说行与不行,她站起身嘱咐安熙:“何厂长的遗愿,务必替他办到。”
“嗯。”
安熙也起身,抓住安镜的胳膊,“姐,卡恩恶贯满盈,死有余辜,别让他这种烂人脏了你的手。”
“我只是出去散心疏解情绪。晚饭不用等我。”
“啊?哦。”
安熙收了手,“也好,但你都伤成这样了,必须让诚哥陪你出去。”
“嗯。”
……
另一边,打从蔚音瑕被接回蔚家,蔚正清就再没准许她出过门。
这些天安氏棉纺厂遇到的层出不穷的麻烦,蔚夫人一件不漏地当做笑料都讲给了她听。她担心安镜担心得寝食难安,可偏偏连电话都碰不得。
直到听闻安镜在工人暴乱事件中被人用石子砸破了脑袋,何厂长的尸体也“浮出水面”
,蔚正清才命她向唐韵青寻求“帮助”
。
于是在蔚正清的监视下,她拨通了唐家的电话。
“韵青姐,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办法了,能不能请你找个理由助我出门?我…我很担心镜老板,想去看看她。”
蔚音瑕声音很小,也很急切,因为她的担忧是发自内心的,所以唐韵青听来,也能共情。
上午在安氏棉纺厂内发生的事故,唐家已收到了消息,但唐韵青还不知道。
她一开始没答应蔚音瑕的请求:“等再过段时间。”
“我就看一眼。”
蔚音瑕带着哭腔,“韵青姐,她受伤了,你肯定也很担心吧?你就带我一起去看看她行吗?”
受伤?唐韵青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父亲书房的方向,又看了看在沙发上织毛衣的母亲。
突然换上谈笑的语气:“行吧,雨过天晴,今天天气不错,适合晒晒太阳。”
挂了电话,唐韵青让轻烟准备野炊的干粮,谎称约了蔚家的二小姐,陪小雨去公园坐坐,还主动说会带上保镖,让父亲母亲放心。
趁女儿上楼整理,唐夫人给蔚家拨去电话,从蔚夫人口中证实了女儿的话,便也没再阻拦,叮嘱早点回来。
保镖开车来到蔚家,唐韵青带着小雨亲自登门来接蔚音瑕:“不好意思啊蔚老板,小雨惦记她的音音阿姨,非吵着闹着要找音音阿姨陪她玩儿。”
“唐小姐客气了。你是音瑕的干姐姐,小雨在称呼上喊她一声小姨,这层关系,她也该多陪陪小雨的。”
蔚正清放了人。
得唐韵青和小雨相助,蔚音瑕顺利出了门。
车子驶离蔚家,坐在副驾驶位的蔚音瑕才回头跟唐韵青道谢:“父亲看我看得紧,不让我出门。韵青姐,谢谢你愿意来帮我。”
保镖是父亲安排的人,唐韵青不便过多谈论安家的事。
到了街上,她让保镖下车给小雨买一份馕饼,然后开车门坐进驾驶位,对蔚音瑕说道:“你坐后面看好小雨。保镖不全听我吩咐,不甩掉他,我们今天去不了安家。”
她其实大可以放下蔚音瑕,让她自己去安家。可她没那么无私,她也担心安镜,也想再去安家看看。
“好的,韵青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