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取舍,非易事。这才一拖再拖,拖到了今天。
处理完棉纺厂的事故,屋外已暮色四合。明明街上行人稀少,明明没什么嘈杂的声音,可安镜心里却生出了少有的烦闷。
她吩咐道:“陆诚,近期密切关注蔚家老爷子的行踪,尤其他和什么人接触,你亲自去盯。”
“是。”
“车子留下,我去找强爷,你不必跟了。”
安镜支走陆诚,独自驱车来到上海三大帮之一的戮帮,接走了最年轻的帮派老大,年三十五岁的徐伟强。在她后面,还跟了三辆戮帮的车。
“徐伟强,你每次外出都搞这么大的阵仗,就不能有点儿人生自由?”
有时候,安镜羡慕徐伟强,有时候,又为他感到悲凉。
帮派老大呼风唤雨,看似气派,实际上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
这条路上仇家众多,想要取而代之的也多,他得时时提防明枪暗箭,片刻都不得安宁。
徐伟强苦笑:“你看我像是生命自由的人吗?”
“我呸!堂堂一帮之主怕什么死?早死早超生,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说镜老板,怎么从你嘴里说点好听的话,就那么难呢!你我七八年的过命交情,我都还不配听你说几句好话?行行行,我心胸宽敞,不跟你一个女人斤斤计较。”
徐伟强不正经惯了,“今晚什么项目?”
“常规项目,消火。所有费用都算在我账上,你呢只管留着命大口吃大口喝。其他别问。”
徐伟强脸上的笑依旧,痞里痞气地将手覆在安镜放在方向盘上的右手背:“别每次都让她们给我消火啊,你好心给我消一次,戮帮和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安镜神态自若:“想上我的床,只怕你见不到隔天的太阳。要试试吗?”
“算你狠!”
徐伟强悻悻地收手。
他对安镜,说爱而不得,有点夸大其词了。但平心而论吧,他又是真的好她这口。闯荡江湖阅人无数,偏就安镜一人,燃起了他的征服欲。
但其实他心里门儿清,跟安镜保持目前的“盟友”
关系是最恰当的,不能越雷池一步。越了,他和她势均力敌,道不同,是不可能长长久久维持“情人”
或者“爱人”
关系的。
所以呢,平常见面也就耍耍嘴皮子,偶尔占点无伤大雅的“小便宜”
,自娱自乐。
……
仙乐门。
沪海颇负盛名的舞厅之一,也是安镜和徐伟强这两年“厮混”
在一处时,最常来光顾的一个。
原因嘛,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