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二娘安之若素,转念又道:“管它作甚,快快洗完回家生火做饭了!”
说着又是伸手取来盆中一件衣物,浸入河中把细翻洗。
可还未搅上几下,愕然道:“你们快看,这水是不是有点泛黄啊!”
春燕声如银铃,肯道:“是啊,这水突然变得好黄,方才还好好的呢!”
“啊!”
三人话音刚落,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声音凄厉,摄人心魄,几人听后均是一振。
回头望去,却是曦瑶已蹲坐在了岸边,她神情惶恐,花容失色,一双大眼紧紧盯凝着河水中央。
几人顺其目光瞧去,只见那处,河水已变得腥红,更深者,已似血泊一般,而就在血泊中央,赫然浮着一具尸体,这腥臭味正也由此而来。
春燕噗通一声跌坐在地,惊声尖叫道:“哎呦!我的娘嘞!”
她声音尖细,直刺得人耳朵嗡鸣,荣二娘没好气道:“瞧你那点出息!”
荣二娘不慌不忙地走来旁岸,拾起一根细长竹棍,向玉环嫂叮嘱道:“玉环嫂,快去村里叫汉子来!”
玉环嫂方始缓神,便急忙奔回了村里。
荣二娘复又来至岸边,伸出竹棍向那尸体捞了出去。
曦瑶见壮也忙来搭手,倒是春燕好似失魂一般,此刻跌坐在地仍是无动于衷。
怎奈竹棍过短,始终触及不到河中浮尸,曦瑶与荣二娘干脆踏足下水,这才勉强凑数。
两人又是花费好大一番力气,才将那尸体捞上了岸。
近处细瞧,只见那人面色惨白,破烂衣襟之下处处是伤。
却是长遮掩之面庞极其英俊,竟是位不折不扣美男子,便是年过半百的荣二娘也忍不住多瞅了几眼,心中啧啧称誉!
荣二娘伸手探在那人鼻尖,眉头不禁一皱,哑然道:“伤成这样,竟然还有呼吸!”
身后村舍,玉环嫂引领一名男子迫促而至,正是村尾人家荣林锋。
荣林锋眼见此幕也是骇然,诧异道:“他咋伤得这么厉害!”
荣二娘冲荣林锋道:“这人兴许还有得救,你快些背他到根生叔家中!”
荣林锋突然回过头来,向一旁曦瑶问道:“丫头,你爷爷在家没?”
曦瑶点头会意,荣林锋不再迟疑,将伤者负之于背,朝向山村便折了回去。
只见他动作干净利落,全然没嫌弃伤者一身腥秽。
荣林锋方始奔进村庄,便转入右手第一户人家。
开门叫道:“根生叔!根生叔!”
曦瑶与爷爷栖居村尾,茅舍简陋,院落狭小,尽是山石堆砌而成,虽说坐落村边,倒也清静无比。
且门外走上几步便是流经之山溪,浣洗衣物也颇为方便,今日救人更是省去了路程。
老人家长年与药材打交道,熟读医书,辨识百草,深谙药理,晓谕药性,端的是一位老儒医。
村里大凡有人染病患疾,跌打损伤,都来老人这处寻求良方,也算年高德劭之人。
荣林锋来至院内,向着屋中继续喊道:“根生叔!快出来喽,这里有人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