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声音低沉:
“荆南大旱之时,陛下就已经下旨命人赈灾,向来宽裕的户部却是拿不出半点银子来。”
“后来陛下震怒,户部尚书差点被换,那些人才好不容易筹措出赈灾的钱粮,可粮食刚运往荆南,那行驶了十数年都未曾出过差错的官船却是突然沉凿于南河,船上所有的粮食全数进水,就连上面押运赈灾粮食的人也死了个干净,无一活口。”
“南魏趁乱攻入荆南的时候,谁都知道荆南保不住,可偏偏你父亲却带着那八百人死守了七日,等我到时,荆南弹尽粮绝,连树皮都啃的干净。”
“你父亲被人生擒,我本欲救他,可却发现荆南突生瘟疫,那些留在城中护城之人全部染疫,包括你父亲。”
“我四处寻医,甚至传讯京中,可太医还未赶到,那些护军便已死了近半。”
谢渊眼中满是沉霜,语气带着让人窒息的沉重。
“尸横遍野你见过吗,那些瘦的皮包骨头的尸体慢慢腐烂,而活着的人日日遭受折磨却不得解脱。”
“太医前往荆南,就算毫无阻拦、一路疾驰也需要五天时间,更何况当时正在乱时,就算有禁军护卫,到达荆南最少也需要六、七天。”
“而当时的荆南城内还有十万百姓,外面南魏军队虎视眈眈,我赌不起。”
第11章真相?
苏阮安静看着他:“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是,我杀了他们。”
谢渊眼中带着沉厉之色:“是我下令,杀了所有疫源,也是我亲自执刀,送他们往生。”
“那一日在荆南城中,我共杀了四百七十六人,五十三名百姓,四百二十二名将士,还有你父亲,荆南知州,苏宣民。”
“可是我爹当时已经被南魏生擒,他如果真的感染了瘟疫,留着他在南魏军中,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
“苏阮!”
谢渊厉声打断:“瘟疫之事,岂能儿戏?!”
“你可知道,一旦瘟疫扩散开来,会死多少人?”
“你可又知道,若是在荆南地界之上爆发瘟疫,将疫情传染出去,又会枉死多少百姓?”
“我谢渊与南魏交战,可以跟他们堂堂正正在战场厮杀,可以用计围困,哪怕在战场上杀尽所有南魏人我也不会手软,可是我绝不会用这般卑劣手段,拿荆南那数万百姓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