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尘道:&1dquo;你说过,手指不在我们身上,便不知道有多疼。确实,我不知。只希望你不要一错再错。你到底是罪孽深重&he11ip;&he11ip;”
薛洋有些不耐烦,挥手道:&1dquo;是啊,好了,说这些做什么?等我伤好了,这条命自然交给道长处置,错不错都一样。”
第4章四
这一夜,晓星尘彻夜未眠,翻来覆去,脑海中竟是那人挥之不去的身影。他还记得薛洋那时被他押上金麟台的模样,脸上稚气未褪,盛气凌人,完全不由得他管束,就算被他擒着,笑脸都带着毫不掩饰的骇人杀意。他渡众生,却唯独没有渡过他。难道薛洋就该死吗?晓星尘都忍不住这么问自己。他不知道,这个答案就如同当年他给出的一样。
当年薛洋的话,他犹记在心,时时刻刻的凌迟着他的心。薛洋说:他杀的走尸都是中了尸毒的村民。还告诉他:正是他自己亲手杀了宋子琛道长。笑他:救世?真的是笑死我了,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他选择了自刎。是他承受不了这些?还是承受不了被身边相处了三四年的人欺骗?从头到尾,薛洋都在骗他!是啊,就如薛洋所说,他何其狼狈,何其可悲?
晓星尘睡不着,薛洋自然也睡不着。他偷偷摸摸走到了晓星尘的塌边,收敛气息,已是十分谨慎。可晓星尘因目不能视,其他观感便异常敏锐。知道他来了,装着假寐,而被衾下的手掌心却微微沁出了汗来。
薛洋怕吵醒了晓星尘,动作很轻,却又忍不住想要同他说话,声音便压的很低,晓星尘却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薛洋道:&1dquo;道长&he11ip;&he11ip;如果我知道错了,你还会原谅我吗?”这句话有些厚脸皮,难怪薛洋不敢当面对着晓星尘说出来
又听他道:&1dquo;如果你能早些遇见我&he11ip;在我七岁那年&he11ip;会不会你就不会那么恨我了?”
空气中传来薛洋一声沉沉的叹息声。
薛洋道:&1dquo;常家的事我真的不后悔!扪心自问,我无错!我知道一根手指灭人全家在你们眼中是不可理喻的,那也无妨,我不需要别人理解。可是道长&he11ip;&he11ip;我好累。所有的人都想我死,那我也不怕,他们若有本事,便来取我的命,就算百人,千人,又有何惧?!可我却独独&he11ip;&he11ip;不想被你仇视,真的好累啊。”
是啊,他真的累了。十年!当初那些执念的东西早就风化了,被磨平了棱角。有时候薛洋也会嘲笑自己活得失败。当然大多数时候他都喜欢做那个蛮横暴戾的流氓,想要的就去抢,什么规矩礼数在他眼里统统都是屁。但是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不想被世人唾弃吧?他只是不在乎而已,不代表他没有心。而这颗心,正是晓星尘给他的。是他让他意识到,自己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个只为了复仇而活着的魔鬼!
又沉默了良久,薛洋道:&1dquo;都说你栽在了我的手上,我曾今也是这么觉得的,你的一世清白都被我毁了,我欺骗你,让你犯下了无法弥补的罪孽,我恩将仇报,以怨报德。可是我现在倒觉得我是栽在了你的手上&he11ip;&he11ip;如果不是你&he11ip;&he11ip;我何必如此&he11ip;&he11ip;倒不如做回那个狼心狗肺的市井混混。”
说完,薛洋离开了。晓星尘听的心中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一阵酸涩涌上心头。
第5章五
薛洋的伤在晓星尘的照顾下,渐渐好转起来。薛洋日日都在算着自己的死期,他本人完全不在意,死了才好,说不定对他来说也是个解脱。可就因为薛洋实在□□分守己了,晓星尘拿捏不准薛洋在想什么,他实在不相信这个人会这么老实的乖乖就范。
走在街上,两人是各怀心思。漫无目的地逛了许久,突然来了个吆喝:&1dquo;冰糖葫芦!要不要来一串!又酸又甜保证好吃!”
薛洋望了望那串红红的糖葫芦,舔了舔小虎牙,很想尝一尝。虽然很有上去抢来吃的冲动,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但看了看并肩而行的晓星尘,还是作罢。正想回义庄,身边的晓星尘却寻着那声吆喝走了过去,回来时手中已然拿了一串,显然是买给薛洋的。
薛洋受宠若惊,道:&1dquo;这是给我的吗?”
晓星尘也觉得自己是鬼使神差,对自己很是懊恼,冷冷地道:&1dquo;你不是喜欢这些甜食吗?给你的。”
薛洋接过糖葫芦,迫不及待地咬下一个,果然很甜,比他以前吃到过所有的糖果都要甜,能甜到心里头的甜。他喉结微动,将晓星尘拖进了无人的小巷中,就着糖果吻了上去,也不知是糖果甜,还是别的什么,让他觉得真的好甜,怎么会这么甜!那人的唇也好软。
晓星尘却僵硬了,连怎么推开他都给忘了,直板板的被那人压在墙上,就算看不见,他也知道薛洋此时在对他做什么,扑面的温热气息让他有些窒息。良久薛洋才放开了他,心情大好。
晓星尘一贯平静的面色也变得凛冽起来,愠怒道:&1dquo;你究竟想要做什么&he11ip;&he11ip;”
薛洋舔了舔嘴唇,似乎是意犹未尽,如星的眸子异常明亮,满意道:&1dquo;我想做的不是已经做了吗?怎么样,道长会恼羞成怒,在这里杀了我吗?我的伤也快好的差不多了,其实对于我这种小人,道长完全可以不必顾忌那些条条框框。”
晓星尘微微颤抖,双拳紧握,连关节都有些隐隐泛白。太过羞愤,白皙的脸上都爬上了两抹红霞,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薛洋道:&1dquo;道长&he11ip;&he11ip;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好不好?”
晓星尘不置可否。
薛洋自嘲道:&1dquo;是我蠢了,哪里还有什么以后。道长,再给我十天的时间,定让你得偿所愿。这条命给你。”
薛洋欺身上去,摸了摸晓星尘脸上的白绫,这是他唯一的遗憾。被薛洋指尖触到的一刹那,晓星尘如被火舌舐般,猛然将薛洋的手挥开,退后两步。
晓星尘目不能视。不然一定能看见薛洋此刻脸上狰狞的表情。所有的血色都褪了下去,嘴角扬起的弧度就僵在脸上,微微抽搐,极其难看。那是种什么样的绝望眼神,以及扭曲的笑容。
这一日后,晓星尘无论做什么事都不会近薛洋身。薛洋也不强求,依旧乐的自在,经常与晓星尘说些有的没的事,很多时候晓星尘都是不回答他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薛洋却是不厌其烦。但是他很老实,没有到处坑蒙拐骗惹是生非,也没有一言不合杀人放火,晓星尘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过下去。
五日后,薛洋觉得自己差不多了。再一次召了宋岚,恢复神智的宋岚不能违抗薛洋的命令,可是却无法掩饰他对薛洋的嫌恶。
两人找了个块空地,此时此刻,晓星尘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因为他此刻正在义庄沉眠。晓星尘真的如同一张白纸,单纯的可怕。不过也是薛洋偷鸡摸狗的阴损缺德招式使起来如鱼得水,给晓星尘饭菜里下药自然不在话下,不漏痕迹。所以晓星尘没有察觉到半分不对。这让薛洋有些哭笑不得,他实在是太好骗了,以后若是没有他在身边,不知道道长会不会吃亏。不过也正是这样的性子,所以当年薛洋才轻而易举的博得了他的信任&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