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真抱朴微訝,書房裡何曾有人?
深覺郎君此舉怪異,低下頭,便當作未曾窺見,一時間有些暗惱自己不知變通,竟跟了來,當下進退兩難。
門內一聲未應。
抱朴暗鬆了口氣,若是當真大變活人,那真是判官辦案——嚇死人。
程涉川微皺了皺眉,推門進去,掃視了一番屋內,桌上筆洗、墨碟、筆罐、昨夜閱過的書一應俱全,全都整整齊齊擺放著,就是少了一個——鈴鐺。
他昨夜分明將其置於桌上,女郎年紀漸長,縱是鈴鐺形態,再跟著進入男子臥房已是不像話。
哪想到,今兒早上,再尋,竟是找不見了。
他思及女郎習性,又往書房各個角落掃去,不過一個桌子、一個柜子、一個簡易的臥榻,一覽無餘,哪裡有那鈴鐺?
又不顧姿態,彎腰向桌下探去。
並無。
抱朴抱真二人大驚,忙猶疑著上前,試探著問道,「郎主可是在尋何物?」
程涉川立起身,側目,聲有厲色,「桌上的鈴鐺可曾瞧見?」
抱朴抱真苦苦思索,百思不得其解,他二人平日裡哪敢盯著郎主的私物瞧,實是不曾有印象。
程涉川觀二人神色,便知無所得,當下,面目微沉,神色間竟隱隱有焦色。
抱朴抱真何曾見過郎主這般,抱朴跟得久些,早年間郎主少時,便隨侍左右,只那時他終日裡昏昏沉沉,大半的記憶已忘卻得差不多,但印象里郎主向來從容,少有焦躁怨懟憤恨之時。抱真是北地時,僕婦見其可憐,採買的,郎主未曾多言,便默認跟在了身旁,北地多艱,幾經生死,郎主未見異色。
無論是抱朴亦或是抱真,都深覺郎主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人,縱是生死存亡之際,也端得舉重若輕。
現下這般,當真是少見。
唬得二人一跳,不知如何是好。
還是抱朴膽大,「不若問問抱玉姑娘……」
寒風凌冽,院裡頭栽的幾棵梅樹和院外湖邊的梅林遙相輝映,風卷著地上的落梅悉悉索索地撲騰著,打了個璇兒,又落下。程涉川走得迅,手半握著拳兒,心內已暗想了數種可能,林女郎單純,鈴鐺罕見,若是被有心人揀去……
實話說,這是他第一回對自己生了惱恨,明知現下時局複雜,卻還是偏偏因在自家府中便生了大意。腦內一時迴轉著年少時女郎玉雪稚童的模樣,一時又浮現起數年後於梅林中相見。
女郎於他面前大多是窩在鈴鐺里,幼時長什麼樣不曾細瞧,長大了更需避諱,一時間竟無法描繪出女郎的樣子,只記得應是好看的。
腦海中思緒翻騰,思前想後,極力平復了焦灼的情緒。
以女郎的心性,擅自出了書房亦未可知,現下只能暗暗祈禱最好是如此,勿遭了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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