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厘搖了下頭,「好一點了。」
賀厘發現,不管什麼情況下,付嶼好像都這麼從容不迫。她探手接過來杯子,指尖無可避免地和付嶼的手短暫相碰。
賀厘喝了止疼藥,用只有她和付嶼才能聽見的聲音說:「謝謝你了,今天晚上麻煩了,你明天還要上班,要不然你先回去吧?」
付嶼坐到病床邊給家屬準備的陪護椅上面,兩條腿曲起,側臉在燈光下線條分明:「沒事,你一個人我不太放心。」
賀厘能感覺到來自程綏桉灼灼的八卦目光。
「……」
賀厘緩緩閉上了眼。
賀厘也不好意思再提讓付嶼走的話,給她了一種用完就丟的錯覺感。
吃了止疼藥腳上沒有那麼疼了,賀厘卻睡不著。即使閉著眼睛也沒有多少睡意,總感覺旁邊的人存在感太過於鮮明。
閉著眼睛躺了幾分鐘,賀厘實在忍不住重掀開了眼皮。睜開眼的一瞬間就和床邊看過來的男人對上了視線。
?!
賀厘避開付嶼的視線,撈起手機。
給萬臻臻回了消息,又給主任請了假,賀厘翻了一遍聊天框,重把手機放下。
付嶼微微俯身,賀厘下意識往後退,後知後覺意識到她現在躺下病床上根本沒有什麼退的餘地。
因為病房裡還有其他人,付嶼聲音並不大,甚至比平時還低沉幾分:「喝水嗎?」
賀厘搖了下頭,付嶼直起身子重坐回去,她在心裡鬆了口氣。
賀厘的床位靠著窗戶,往遠離付嶼的方向微微側身就可以看到外面尚且還明亮的的燈光。
夜色沉沉,賀厘忽然就想起來了一點高中的事情。
高慶節假期只放三天不到,在那之前沈同矢又去做了第二次手術,就在臨川市第一醫院住院,這個時候沈同矢已經給賀厘補課將近半年了。
因為放假的時間不算特別長,賀厘沒跟媽媽回家。
臨川市第一醫院距離賀厘學校就十分鐘的路程。
賀厘連家都沒回就抱著果籃往醫院去,她按照提前得知的住院部樓層和病房號往醫院住院部的電梯方向走。
病房的門半掩著,賀厘探出手,指尖還沒碰到門把手,病房裡面傳來了東西被摔碎的聲音。
賀釐正準備開門的手頓住。
男人的聲音透過醫院門板傳進賀厘耳朵:「我今天就給你辦轉院,你跟我回去。」
病房裡再次傳來東西被砸碎的聲音,和另一道她熟悉的聲音一起響起:「不用,我就待在這裡。」
這是沈同矢的聲音。
賀厘的手無意識捏緊果籃,病房裡開始了激烈的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