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非嫌我收入不如你高,那也是因为你让我回国。
结婚是你答应的,悔婚的也是你,让两家人为你的变卦买单,就是你不对。
又一次,卫城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士气大振。
祝今夏于疲惫中感到一阵好笑,她到底哪根筋不对,和一个喝醉酒的人谈这么久?
在卫城的乘胜追击中,她挂断了电话,正欲转身,肩上忽然一沉。
她吓一大跳,回头看见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大汉,一身藏袍,皮肤黝黑,一笑就露出焦黄的牙齿。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你干什么?”
祝今夏连连后退。
环顾四周,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离超市已经很远了。
原本只是想稍微走远一些接电话的,结果无意识越走越远。
夜幕低垂,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沿街的铺子本来就只零星开着,这会儿也关的七七八八,最近一家亮着灯的商店也在几十米开外。
大汉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满口浑浊的酒气,眼神飘忽。
祝今夏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却不料对方虽然喝了酒,但动作仍然敏捷。
头发被人一把扯住,祝今夏被迫停下脚步,紧接着,手臂也被人死死攥住。
鼻端钻进一股难闻的气味,混合着酒气与酸臭,令人作呕。
祝今夏一边挣扎,一边呼救,好容易把头发拔出来,又被人抱住了腰。
她没头没脸地挠人,抬脚死命踹,不知多少下,总算踹中男人的要害,耳边传来一声闷哼,腰上一松。
她朝着超市的方向拼命跑。
——
时序从货架后走出来,手里拎着满满两篮东西,正准备结账,一看大门外。
……人呢?
他把购物篮放在收银台,快步走向门口。
台阶下瓜果蔬菜健在,负责看守它们的人却不知所踪。
“祝今夏?”
喊了几声,没有回应。
镇上就一条主路,时序左右看看,路的一头似乎有人,但镇上设施陈旧落后,一到夜里只剩零星几盏路灯,大部分地段都黑黢黢的。
起初没看清楚,直到看清那团黑影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时序心跳一滞。
……
超市老板吓一大跳,他认识时序,知道这是中心校的校长,本以为来了个大主顾,怎么跟见鬼似的,帐也没结,拔腿就跑?
东西不要就不要吧,关键他也没硬塞给他,跑什么跑啊!
他在后头喊:“喂,校长,东西不要了啊?”
时序没回答,事实上,他连气都忘了喘。
百来米的距离,他听见祝今夏的呼救声,凄厉得像是被拔了毛的鸡。
不要命地一阵狂奔,终于在半路接住她。
她身后还跟着个醉汉,边跑边用藏语喊话。
祝今夏屁滚尿流地摔在他面前,被他一把扶住,“你有没有事?”
“……没事。”
祝今夏扑在地上,听见他的声音,狂跳的心总算落地,她一边回头看那醉汉,一边下意识问,“他说什么?”
“……”
都什么时候了,她关心的居然是这个?
时序松了手,冷冰冰道:“他说来啊,快活啊。”
地上的人:“……”
转眼间,醉汉跑近了,时序像是跨栏一样,目不斜视从祝今夏的身体上跨过,挡在她前面。
他切换语言,一边说着她听不懂的话,一边强行将醉汉拉开。
把人领走的同时,他前后呼喊了两声。很快,从几家还开着的铺子里快步走出几名男子,跟他一块儿把醉汉团团围住。
时序生就一副凌厉的眉眼,五官深邃,平日懒散时倒还好,如今敛了笑意,眉头一皱,浑身都有种生人勿近的气质,就显得不是善茬。
……光看架势,像是什么土匪头子在前呼后拥地欺凌弱小。
打电话的打电话,看人的看人,当地人接手处理醉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