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往往这类拒绝最后也不了了之。
付斯怀偶尔也会为这些珍贵物件蒙尘而感到可惜,但戴出去是不可能的。怎样的饰就该留在怎样的人身上,就算他戴上三十万的表,也依旧要做日薪三百的工作,工作的同时还要额外耗费心思,以免表盘被工作间里七零八落的设备蹭伤。
不过隋烨随时随地当散财童子也有好处——付斯怀成功从一个没有见识的贫困人口蜕变成一位见多识广的穷酸人口。
比如现在,他能准确认得彭经理故意把袖口挽起来露出来的那只表是雅克德罗陀飞轮,而上次结巴的讲解员男士穿了一件杜嘉班纳的上衣,虽然搭配了一双平平无奇的帆布鞋。
在端详的几秒间,彭经理一边唱着《两只蝴蝶》,一边把自己点的《过火》顶到页,已然陷入忘我境界。
陈宇瑞挪了挪身子,凑到付斯怀旁边,低声说道:“要不我俩借口胃疼溜掉,我看旁边有家酒吧,可以去逍遥一番。”
自从上次无意间撞见隋烨“出轨”
现场,又听见付斯怀非常“不自爱”
的言以后,陈宇瑞就自动担起了拯救恋爱脑青年的重任,一直撺掇付斯怀也要及时行乐。
“得了吧,”
付斯怀踢了踢陈宇瑞裤脚,“咱俩现在过去更像救火的。”
他们白天去猪肉脯公司拍完最后一组镜头,因为帮忙搬了几箱产品,身上蹭了不少污渍。
今天的拍摄结束后,宣传视频就进入到尾声,彭经理作为甲方热络地请他们公司的人吃了顿铁锅炖,饭局结束后意犹未尽,又立刻订了旁边kTV的包厢。当时付斯怀委婉提出不必如此大费周折,后续的工作一定会尽职尽力完成,但彭经理是从十八线小城北漂来打拼的,劝人的方式也非常接地气——“不来就是不给我彭春面子”
,因此他们还是不得不坐在包厢角落欣赏彭经理的个人演唱会。
付斯怀无所事事,把杯子里剩的啤酒一饮而尽。
下一秒一瓶开好的啤酒就出现在视线里,无缝衔接地又把杯子满上了。
“慢慢喝。”
那位讲解员咧着嘴朝他说。
付斯怀迄今不知道这位的大名,只知道彭经理叫他小南,不过根据他的南方口音,也有可能是小蓝。
他今晚忙前忙后,斟酒递烟,比服务员还要熟练。
付斯怀也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不用管我们,你忙你的。”
眼看着小南给彭经理端了盘水果过去,付斯怀不解地问陈宇瑞:“彭春今晚非得带他出来干嘛?他俩这关系不该藏着点?”
陈宇瑞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你以为那些贪污腐败是怎么查出来的?投资了哪有不炫耀的道理。”
付斯怀喔了一声,没再接话。
在下一《我的好兄弟》的歌声里,付斯怀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小南,恍惚间觉得对方上半脸其实跟阮存希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