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队,门卫说徐欢父母从老家来了。”
小泽贴近蔡队耳朵将这个不太好的消息以最柔弱的方式传递给他,但丧子之痛这些年也见过很多,那种表情除了绝望就是更绝望,对于基层刑警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家属哀伤无助的眼神。他深深的记得自己还只是孩子时,刚来警队不久,那时吴局还是重案队长,他总说的一句话就是“家属的无助反映了刑警的无能。”
一转眼近2o年过去了,即使大家努力在破案可纵然命案必破,还是阻止不了犯罪分子作案的脚步。在这个问题上,警察永远都是走在他们的后面,先有案子再有警察破案,即使竭尽全力抓住了凶手,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但这样对于心有歹念的,想要或是即将犯罪的人起不到扭转乾坤的作用。一批又一批案子,无数的被害人,无数的凶手。
蔡队想着想着竟忘了小泽的话,抬眼两位老人家已经到了重案队门口了。
按理说徐欢2o出头,父母年纪应该是中年,但许是受尽风吹日晒两人的面容一打眼看上去实打实是老年人。本应叫大哥大姐,可是这几个字说出了却觉得别扭。
“小彤,你来安慰一下被害者家属,这种事还是得你来。”
然后假装有事退了两步躲到了一边。
小彤心想,一到这种时候就找自己,殊不知自己才是队里最不会说话的那个。没办法,家属都来了,只有硬着脑袋上了。蔡队本来是想等案子有了靠谱的嫌疑人再告知死者父母的,想来是学校第一时间通知了他们。一看到这位母亲手指甲缝里还布满泥土来不及洗掉,就能猜想到两人一定是听到了消息,第一时间就买票赶来了,只可惜这么远到山城一趟却是见女儿的遗容。
小彤慢慢走上前,本来还想了一些安慰的话,但哪句说出来都觉得与失去女儿的痛比起来,无关痛痒,于是只能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开双臂,将两人拥入怀里。
随着徐欢母亲的一声大哭,旁边看似稍微冷静的父亲也绷不住了,无声的流泪有时候看起来比哀嚎更让人觉得心痛。
待两人稍事调整好情绪,问话才真正开始,在这之前徐欢母亲想见女儿一眼,果断被蔡队拒绝了。
“大姐,正常是要安排家属认尸的,但是我的建议还是先别看。毕竟是死于他杀,样貌和正常死亡比起来要显得狰狞,而且我们的法医按程序解剖,也会让尸体额外附带一些创伤,看了只会让你心里不舒服。
为了不让您过度伤心今天还是别看了。不过你俩可以放心,我们会将徐欢的尸体保存完好,而且等案子破了也会让她恢复本来的样子再交到你们手上。”
两人一边哭泣一边点头表示理解。
“蔡队长,究竟是谁这么狠心杀了我我女儿,听老师说欢欢是被勒死的?”
徐欢母亲缓过神来打听女儿死亡的细节。
蔡队并没有将最后的判断告诉给她,一来既然是被害,死的方式其实并不那么重要,而且更重要的是蔡队不想媒体方面过多了解到案子的细节,这对案子非常不利。
“我们现在案子还在侦查阶段,有怀疑的对象,但都要进一步取证排查。要想抓住凶手,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请你们放心,我们警方一定竭尽全力还死者公道,让你们宽慰。
不过既然两位来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二位,是关于徐欢的。”
“只要是和案子有关的,对抓凶手有用,你就尽管问吧。”
此时两人的理智已经盖过了情绪上的宣泄,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此时两人的心也和警方一样那就是尽快抓住凶手。
蔡队想了一下询问开头,最后决定让对方自诉作为开始。
“在你们眼里徐欢是怎样的孩子?随便说,性格啊,成长经历吖,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