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慕把玩着腰间玉佩,饶有趣味地盯着岸对面那凉亭中的女子看。平时还好,今日女子们各个盛装,就将罗令妤的美艳衬了出来。罗女郎平时已是美丽,但她最适合的,其实是盛装,因她眉眼明艳,丽色逼人,美而带份攻击性。平时她藏着自己的美,今日完全释放……刘慕提笔,笔在宣纸上一划。
他才划一道,旁边就多了一个人,手肘撞了他手里狼毫一下。刘慕笔上的墨在雪白宣纸上沉重一划,他动笔第一下,这张纸就毁了。
刘慕:“……”
他眼若喷火,瞪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陆二郎:“你有病?!看不见孤在作画?”
陆显心想正是看见了,才不能让你画啊。在梦中罗表妹这一次并不是“花神”
,你为宽慰罗表妹,还特意给罗表妹作画;甚至为了讨好罗表妹,你还跑去找我三弟给罗表妹作画。我看出你讨好罗表妹的心了,但是你怎么就找我三弟给罗表妹作画呢……陆显道:“其实人物画每个人都画,没什么意思。公子心性自与俗人不同,美人有什么好,还是画画山水吧。”
刘慕面无表情,捏着笔杆子的手颤抖:“……”
陆显当没看见衡阳王压迫过来的森寒目光,非要站在衡阳王身边,帮刘慕指点四下风景:“你看今日都没有人画这山水,山水通灵,多可怜……”
没人画这山水,是因为今天大家都在画仕女图!刘慕真是想不通,这个陆显之前跟他推销他罗表妹,现在自己才有点好感,陆显就来破坏他的心情,如苍蝇般在他耳边嗡嗡嗡恶心他。陆家的郎君,怎么如此讨人厌恶,还浑然无知?
陆二郎抓紧时间弄得刘慕脸黑如盖,不得不照陆二郎的提示,开始画什么山水画。陆二郎满意地盯梢时,旁边传来齐三郎的说话声。齐三郎非常赧然:“二郎,上次让你帮我问的事,你问清楚了么?”
陆二郎茫然:“什么事?”
齐三郎微微着急,提醒他:“就是我想让罗妹妹做侧室的事啊!”
陆二郎微滞:……他已经忘了这事了。怎么齐三郎还记得?
一旁的刘慕目色阴阳不定,意味深长道:“陆二郎,你是跟多少人推荐过你表妹?你就这般怕她嫁不出去?”
陆二郎看眼期盼盯着他的齐三郎,再看眼一旁不高兴地刘慕,陆二郎唇动了动,说不出话:这误会大了……陆二郎忍不住扭头,向人群包围中的陆三郎看去。这一看,却见陆三郎人已经不在了。陆二郎连忙询问下,才知一个侍女倒酒时弄脏了陆三郎的袍袖,陆三郎去换衣服了。
郎君们这般回答,面上带着男子那种心知肚明地、似是而非的笑。
陆二郎:……懂了。三郎又被女子用这种招数缠上了。
陆显心中苦涩:为何三弟和罗表妹,各自都能吸引一群异性环绕呢?当他辛苦忙碌时,谁知他的苦?
陆显只好先随意找借口打发齐三郎帮他找个人,他自己则心里不安,匆匆过岸找罗令妤,想跟罗令妤提个醒,让罗表妹万万不要糊涂被齐三郎缠上。罗令妤坐在亭子里折花,唇角噙着自得而闲适的笑。猛听到身后脚步声,她从花后探出半边身,看到陆显匆匆上了廊子。
陆显先看四周有没有人注意这里,才低声问罗令妤:“没人跟你提过纳妾的事吧?”
罗令妤怔住,仰头:“……纳妾?纳我么?”
她懵然问:“谁跟我提……三表哥么?”
陆显:“……三弟已经跟你说过了?!”
他自是想到自己常见陆三郎和罗令妤在一起,就以为陆昀已经跟罗令妤提过这事。
而罗令妤显然领会成了另一个意思,她突得站起,美目藏怒:“他要纳我当妾?!凭什么?!我与他那般,他竟这般辱我?二表哥,陆雪臣在哪里?!我要问他要说法!”
陆显:“……什么叫‘你与他那般,他竟这般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