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临近,漂泊异乡的同村哥们儿和年轻姑娘6续从外地赶回老家过年,人一多就热闹起来,年味儿也越来越浓。
我清楚地记得,没出村儿时,小伙子和年轻姑娘一直保持着朴素的优良作风。外出跑了几年,小伙儿还是当年那个小伙儿,姑娘也还是当年那个姑娘。但变化最大的是这些年轻人烙下了城市的痕迹,变得时髦了,更懂得打扮了,该帅的帅了,该靓的靓了,村庄有了一道新的风景线。
从外面回家的俊男靓女三五成群互相窜门儿,聊聊各自的漂泊经历,这是一项重要活动,非常有吸引力。每个人都想出去混得好一点儿,但现实不能满足每个人的愿望,有的就有辛酸史了。
就我们村而言,九十年代去广东的人是第一名,第二名是福建。我们村在深圳、珠海、厦门、汕头四个经济特区谋生的人最多。经济特区是非常有吸引力的,能在经济特区生存下来是最大的梦想。
大家都知道要努力,先求生存,后谋展,有挣扎,有辛酸,流过汗,流过泪。大多混得不如意,极少数人因为机遇和努力共存混得稍好一点。陈明、张军、杜磊司和我同时到了汕头,他们三个混得差了那么一点,我运气好一点进了厂,但我还是很努力。
人不努力,都不知道是怎么被生活抛弃的。
我们村有两哥们九十年代中期在深圳横岗硬是凭着勇气和胆识与当地人合伙开了个加工厂,由于两哥们技术过硬,每年分红能赚二十多万,这个金额在当时是巨款了。村里人一直把这两哥们树立成榜样,这两哥们是村里最早买私家车的。村干部都上门祝贺,顺便捞两条好烟。这两哥们的故事常常激励着我前行,使我梦想的种子开始芽。
一提起在经济特区谋生,我和陈明、张军还有杜磊司,虽说在汕头,但没在划定的经济特区范围内,但离得也不远,闻得到肉香吃不到肉那种。
村里还有一件热闹事就是杀年猪,我除了喜欢看热闹,还帮屠夫捉猪按在凳子上,换来养猪户一顿酒肉招待。
倒不是为了蹭饭,而是蹭家乡的年味儿,过完春节又得千里之行赴他乡了,一旦外出谋生,脚步就停不下来了。
他乡成故乡,故乡成他乡。我突然想起贺知章的《回乡偶书》“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除夕之夜,本想看春晚,陈明、张军、杜磊司闯进我家,瞒着我老汉老妈说让我陪他们一起看烟花,两个老人家成功被骗。
我们去麻将馆厮杀了一个通宵,我双手辛苦劳动,大脑也没闲着,一直在算计打哪张牌好。最后,我以13获胜,成功将三个二货口袋里的“银子”
掏空。杜磊司气得蛋疼。陈、张二人走路都要死不活的,战斗之惨烈可想而知。
打麻将有个奇怪现象,越想打越想赢的人往往会输。不想打被硬拽上麻将桌的往往赢了。
农历正月初二、初三走亲戚做客,热闹得很,好吃的也一大桌,不知道吃什么好,反而想吃清淡一点的。
在厂里时,想吃点大鱼大肉比吃山珍海味还难。素菜不是用油直接炒,而是用水煮后捞起来再放少许油回锅再炒,省油的妙招。
老板娘的二哥掌厨,这家伙心不是一般的黑,菜份量不足,肉基本上是猪肉摊上收的边角料。员工基本上是不吃这种肉的,餐盘里只是看起来有肉而已。食堂的大锅饭基本上是减肥餐。
潮汕这边拜神之后,老板娘会把鸭肉和白切鸡拿去食堂给员工加餐,这种肉还可以,我是连沾在盘子上的油花都要舔干净。
春节后,陈明、张军、杜磊司进入相亲模式,我当起了他们相亲的验审官,我的标准是臀翘、胸大、腿长、肤白。
最先参加的是杜磊司的第一场相亲会。地点电影院。时间赶集当日。杜磊司那边男方人马早早杀入电影院广场,等待佳人入场,诚信十足。
相亲对象一方大部队出动,如果相亲成功,给女方大部队红包的钱就够杜磊司喝一壶了。
女方唱主角的相亲女子我着实观察了一番,长得比较着急,年龄明显比杜磊司大,浓妆艳抹也藏不住年龄。这女子臀不翘、胸不大、腿不长、肤不白,我内心当时按工厂产品检验标准判定为质量不合格,退供处理。
但我不能明说,相亲的人不是我,入洞房的人不是我。我是借用陈、张、杜三人的话来说。
从这女子年龄判断有两种可能剩女、二婚。我很快否定了“剩女”
的可能性,剩女条件都很优秀,不可能来参加杜磊司这种低级别的相亲,二婚的可能性极大。
做为嫖界的资深人士,这次要是相亲成功,杜磊司极有可能把二婚女子与廊小姐作对比。廊小姐是一双玉臂千人枕,二婚女子是一双玉臂被一人枕千次。
杜磊司的面部表情出卖了他,他对相亲对象不太满意。杜磊司问我有啥看法,我说女方年龄大点也很正常,姐弟恋也不少。现在流行老妻少夫,嫩牛吃老草,只要你牙口好。
我如此回答,杜磊司就不高兴了“你大爷的,这不是牙口好不好的事,我找的是老婆,不是后妈。你这么敷衍我,我找你来干屌?我可是要给你付车费的。”
杜磊司老妈的脸色也不太好,媒婆说女大三抱金砖。杜磊司的老妈要媒婆说实话,媒婆说女方年龄比杜磊司大8岁,离异。
杜磊司老妈直摇头,对媒婆说女方年龄是大了点,而且还离过婚,我家杜娃子不需要这种女人。
我附在杜磊司耳边低声说道“吃‘剩饭’总比廊妹要好,廊妹是天天换新郎,夜夜当新娘,你还不是大口吃肉大口喝汤?你为什么不嫌弃?”
杜磊司心情不爽“公交车和私家车能比吗?”
我递了一支烟给杜磊司“离异女人也是女人,晚上灯一关,你脑袋里把她想像成某个女明星,效果还不是一样?”
杜磊司有点失落“高兄,宁愿吃一口新鲜饭,也不喝一碗剩汤。”
杜磊司的老妈带着相亲的大队人马失望地离去。
杜磊司站在原地抽闷烟,我仍然不忘拿他开涮“离婚女人有什么不好?娃都帮你生了,给你省了很多事,你捡现成的还不满意?”
陈明和张军笑了。杜磊司嘴里叼着烟,双手插在裤兜里,斜了我一眼“高伟,你最适合娶二婚女子,不用换尿不湿就有人喊你爹,你今天是来看笑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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