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淑如此风光,云潇却很高兴,因为她的对手是云骊,被云骊打压过的云淑居然混的这么好,自古,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也不知道云骊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嫉妒?
毕竟她可是被大老爷寄予厚望的,现在却不如云淑。
要说羡不羡慕人家的富贵权势,是人就会羡慕,但要如何适应这种滋味,就必须得自己调试。
她拿出《寒窑赋》最后几句话,尤其是看到【若天不得时,则日月无光。地不得时,则草木不生。水不得时,则波浪不静。人不得时,则命运不通】深有感触。
但她不赞成最后一句【一生皆由命,半点不由人。】
什么半点不由人,她就是穷且益坚,也不会坠青云之志。
如此开解自己,在次日,她就恢复正常了,甚至面对云淑故意刺激,故意在她面前吹嘘:“我那里有一摞繁花累累镶红宝银项圈,我自个儿倒是戴不完那些。”
云潇捂嘴偷笑,连忙帮腔:“你呀,是好福气。孔姨妈把你当女儿看待,孔家人丁单薄,什么好东西还不都是孔将军的。”
云骊附和的笑着。
她们姊妹之间,只要活着,大抵可能一辈子就这么比下去了,甚至没人能免俗。
连二姐姐云鸾也捧云淑道:“你十几岁就已经是从一品诰命,你这丫头,我原本说你是有福气的,你还不信了。”
只要嫉妒才会使人发狂,云淑知晓云骊心气很高,她一向在姐妹中自以为冠绝,可惜婚事不顺,好容易要嫁给小王爷了,又八字不合,被迫嫁个普通仕宦之门。
裴家这样的人家适合表姐那种闲云野鹤,却未必适合野心勃勃的她。
尤其是她被当做瘦马一样的养大,就是为了嫁一个大富大贵之人,恐怕因为嫉妒,日后日子都过不好。
听闻裴度性子高傲自负,同样云骊表面看似云淡风轻,其实也是个恃才傲物,非常自负之人,绝非外表看到的如此。
这俩人可能日后云骊瞧不起夫家,裴度不会忍着,迟早过不好。
可她还真的想错了,文懋也问过云骊这个问题:“如果裴度这次没考中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继续考呗,本来会考这样的事情没有万无一失。”
云骊觉得就是自己做男子,也未必能够二十三岁就能弃了本来的进士身份,再考一次。
文懋和云骊在后宅向来最是亲近,妹妹近来没少听闲话被明里暗里讽刺,肯定心里也不舒服,因此他是最希望裴度能考上的。
这样妹妹的境遇就会好很多。
“云骊,你是不是心里难受?”
文懋问她。
云骊微微点头:“我是有些难受,因为这些闲话我听了很多年,以前是嘲笑我作为庶女自不量力,后来见我读书管家女红样样都成,又诋毁我这个人如何,就莫名对我有恶意,甚至在亲事调换之后,都以为我失落,其实我是松了一口气的。甚至就像哥哥说的,裴家也很不错,可你看如今,又被人明着踩暗着贬低。我这样倒罢了,的确,我说的人家没有吴国公府和孔国公府好,我自己能够调适我自己,可裴度呢……”
让未来夫婿也跟着自己受到贬损吗?
想到这里,她有点难过。
文懋也跟着难过,他是男子,境遇其实比妹妹好多了,尤其是读书之后,连老太太和太太,甚至是云潇云淑都对自己不错,还有二姐姐归宁给自己的礼和大哥哥是一样的。
这个傻哥哥还忍不住哽咽了,云骊安慰他道:“你不要伤心,其实我都挺过来了,我还是很幸运,我的哥哥对我很好呀。”
不像文龙,居然轻易就被云淑能收买。
文懋听她这么一说,就更难过了,难怪很少看她笑,因为她的人生,根本就没有很多值得高兴的事情。
她不能像男子在外行走,女子困囿于内闱,即便不高兴,还得相处着。
云骊就笑道:“哎呀,哥哥,那我碾压她们的时候更多,她们岂不是更难过了……你放心,就是裴度不中,我嫁过去了,也会督促他认真读书,肯定会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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