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行商之人,知道荣氏的规矩,除了经营祖上留下的矿,不参与任何性质的经商。
曹管事又施一礼,“今日曹某来,不代表荣氏。”
“不代表荣氏,那你代表谁?”
有人问道。
“请恕曹某不能直言,东家特意叮嘱过,时机未到,不能如实相告。”
“哟,都到了太府寺了,还在这儿卖弄玄虚呢?”
人群中,起哄者有之,看热闹者有之,同情者有之。
夏尚喜走到曹管事面前,指着他的衣襟道,“你是要跟我竞拍吗?”
他重重说出了这句话,言语间的威胁意味明显。
曹管理施礼道:“官府已贴了告示,凡有意的商户都可参与,今日来的,应当都是参与竞买的。”
他看向厅中诸人,刚刚神色各异的众人,这会儿都收敛了笑容,不接他的话。
他们既然来了,自然是想参与竞买的。
清风楼位置极佳,曹门大街上人流又大,之所以落到今日局面,是王氏兄妹心术不正、不善经营。若能到他们手中,定然让它焕然一新,与当年谢娘子一样风光。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
夏尚喜竟也有意如此。
有他在,他们不过是来陪跑罢了!
夏尚喜看了眼身边诸人,皮笑肉不笑,说道:“姓曹的,这里敢与我竞买的,只有你!”
刘寺卿见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刺头,惹得国丈不高兴,只得走下来打圆场,“曹管事,这是遇仙楼的东家夏老板,是京城酒楼商会的行老。”
谁知,曹管事就像没有听到一般,不卑不亢地说:“我看榜文上说,凡是正规经营,按时缴纳赋税的商户均可参与,曹某东家恰在此列。依竞买行规,我和夏行老匿名报价,价高者得。刘大人,我说的没错吧?”
刘寺卿讪笑,你说的是没错,可他要真这么操作,不仅文人风骨不保,头上的乌纱也难保。
这姓夏的,不仅有个当贵妃的女儿,还有个做奉直郎的混账儿子。
今日若清风楼没有低价进入夏尚喜的囊中,明日怕是他的仕途就走到头了。
刘寺卿将曹管事拉至一旁无人处,低声说道:“曹管事久不在京城,不知这夏老板的名头,他是当今国丈,裕贵妃的父亲。你不要不识相,跟他争,没有好下场的。说不定最后落个人财两空,得不偿失啊!”
他说着说着,只觉背后一道暗影笼来,回头一看,只觉得魂先去了一半儿。
韩元驰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正侧耳听他说话。
今日真是万事不顺,这位皇子,虽然身兼太府寺丞的职务,一年中有半年见不
到人影,诸事都由他和少卿料理。
这是吹得哪阵风,传闻中的寺丞大人竟然亲自到岗了!
“寺、寺丞,您、您怎么来了?”
他声音颤抖,有些结巴。
韩元驰扫过堂中诸人,笑道:“我是太府寺丞,不能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