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房间研究了一会儿蓝色请柬,又把玉龙盘柱系上凯夫拉纤维挂在脖子上,叶里将自己狠狠砸到柔软大床里倒头就睡,这种不用把神经时刻紧绷的轻松感觉,对他这种人来说,太过珍贵!
这一觉醒来就是天亮,简单洗漱完毕后,精神抖擞的叶里带着行李包来到大堂,一名穿着黑色T恤和牛仔裤的光头男子正十分醒目地站在那里,光头长得满脸横肉,满身凶悍之气,不止其他客人都绕着他走,前台的小姑娘看他的眼神也畏畏缩缩,可是光头看到叶里后却连忙走上前,态度热情恭敬。
“叶少爷,老板让我来接你,酒店的钱已经结清,这是您押的现金。”
叶里一愣,随即想起这个光头男正是昨晚跟在薛刚身边的人,当时闯入歌厅包间的人里就有他一个。
笑笑后也没和对方客气,直接说道,“那就谢谢薛叔,大哥你怎么称呼?”
光头男咧开大嘴笑道,“叫我老张就行,老板让我接上你后直接去他家,你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叶里摇头道,“没什么了,我们走吧。”
随光头男坐入一辆低调的黑色帕萨特轿车,叶里随意开口询问道,“张哥,你在薛叔身边有多长时间?”
老张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笑道,“有七年吧,要不是老板的话我早就被老家那群鳖孙整死了,嘿,叶少爷,其实我们兄弟都很佩服你,那么短时间就能把张哥和耿哥撂倒,他们两个身手可是我们当中最厉害的,你要是有空的话能不能教我几手?”
叶里谦虚道,“我只是偷袭得手,打张哥和耿哥一个措手不及而已,他们两个是有真本事的,对了,昨天去薛叔家的时候没看见他爱人和孩子,他们不在这里住吗?”
老张随口回应,“老板他一直没结婚,也没有孩子,虽然他身边女人不少,但是没一个能长久的,哦,那个李小晶不算,这个女人当初救过老大一命,所以老大才特别关照她,两人早几年前就不是那种关系。”
叶里好奇道,“为什么?他难道不喜欢孩子吗?”
“哎,我也是有一天和老大喝酒才听说的,那天他喝得有点多,有人和他说就算不结婚,生个孩子继承家业也行啊,老大那会儿样子很失落,说干他这行的,有老婆孩子就等于有了软肋,万一犯事,还得跑路,到时候成天担心不说,连见都不敢见,所以还不如无牵无挂一个人的好。”
听到这里,叶里已经完全明白薛刚的顾虑,他是怕像师父那样,半生饱受思念之苦,实际上师父不就是至死都没见过自己女儿一面吗?人生还有什么苦能比得上这种?
心中一叹,叶里再没有心思聊天,向老张道声歉就闭住眼睛不再说话。
薛刚别墅庭院的大门口处,一名穿着蓝色唐装的中年男子此时刚从辆白色轿车中走出,随他下车的,还有两名样貌端正,身形挺拔的年轻人。
中年男子还没走到门前,大门却从里面打开,一身白色休闲西装的薛刚快步迎出来,“哈哈,原来是谢主管亲自驾到,薛某有失远迎,您多包涵。”
面容古朴严肃的谢蕴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生冷阴柔,“薛老板不必客气,你昨天电话里说的事上面非常重视,所以我才会亲自走这一趟,如果一切属实,你的要求都好说,可要是不属实,薛老板以后的处境估计要比雪上加霜还要苦上几分喽。”
薛刚知道这位谢主管说话做事就是这样,对看不过眼的人丝毫不给任何颜面,加上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也不在意对方话里的揶揄,脸上依然带笑道,“谢主管放心,我薛刚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骗你,请进,我们去书房谈,茶和东西都已经备好。”
书房中,谢蕴接过薛刚双手送来斟到七分满的茶杯,却没有喝,放到一旁后开门见山道,“薛老板,客套就不必了,股权证书在哪?”
薛刚对谢蕴的冷淡也不恼怒,脸上笑容依旧,“谢主管真是个干实事的人,那我也直接点,保护李若琳和洪晓霖的人到位了吗?”
谢蕴眉头一皱,语气再冷三分道,“薛老板这是不相信我们?”
薛刚微笑道,“我怎么有胆子不信苍龙,只是这件事太重要,谢主管不要怪我胆小谨慎,不见兔子不撒鹰。”
谢蕴眉头皱的更紧,眼神也变得阴沉,薛刚这番话摆明是说信苍龙不信他谢蕴,令他心中对薛刚的恨意不由更深。
说起来薛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下谢蕴的,对面这家伙就是看他不顺眼,其实也不怪他糊涂,只是因为自古人心难测。
谢蕴出身于东三省大族谢家,只不过是旁系而非直系,由于自幼聪明,学武资质也高,便被本家带回大宅教导。
可惜谢蕴资质虽高,出身却差些,所以经常被大宅的直系子弟羞辱欺负,但谢家家规严谨,他又不敢出手伤人,论阴谋手段更不是那些真正世家子弟的对手,久而久之就养成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性格。
谢蕴虽是这种阶级身份下的受害者,但自身却也被这种思想侵蚀,他为人最看重身份尊卑,对薛刚这种草根极为蔑视,可又妒忌对方拥有的财富远过他,所以心中不满。
况且薛刚性格豪爽洒落,不拘小节,几乎各方面都令谢蕴难以忍受,这才导致他对薛刚的恨意。
嘴角牵出一丝冷冽笑意,谢蕴猛地出掌打在黄花梨桌面上,整个书房像凭空炸起一道响雷,雷声过后,坚实的桌面竟然被谢蕴掌力打掉一块,露出半个巴掌大的原木缺口。
薛刚眼瞳一缩,冷汗不自禁的从背后冒出,站在他背后的张武、耿劲也脸色急变,险些就把枪掏出来,他们见过的高手不少,但像谢蕴这样,能凭肉掌就把坚硬的黄花梨桌面打掉一块的,真是少之又少,这人的实力就算不如洪刚,也所差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