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梅照雪想不明白,眼瞧着已经是木板上钉钉的事情,怎么会突然峰回路转,成了这样的结果呢?
相府守卫森严,绿茗一个小小的丫鬟。是怎么逃掉的?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问吧。”
沈在野点头,顺带看了旁边的秦娘子一眼:“解语就别过去了,免得又起冲突。”
秦解语一愣,低头应下:“是。”
两人带着丫鬟就出去了,一离开临武院,秦氏就忍不住抓着梅照雪的胳膊道:“夫人,爷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我?”
梅照雪叹息,轻揉着太阳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孟氏被人冤枉,你是这院子里唯一明面上跟她过不去的人,爷多想一些,也是情理之中。”
“那怎么能行!这件事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啊!”
秦解语急了:“爷最近本来就不怎么待见我。再有误会,岂不是更不会去我那里了?”
“你冷静些。”
梅照雪不悦地道:“一遇事就慌张,能成什么大事?你在这院子里的地位稳得很,就算爷现在暂时不宠你了,以前的余恩也够你继续逍遥的。再说,日子还长,你未必没有机会重得到爷的心。”
秦氏皱眉。话是这么说,但她是被娇宠惯了的,要长时间住冷院子,那可不行。
不过夫人说的也有道理,她急不得,眼下还是先将孟氏的事情给搞定了,最好还能继续咬死她,让她翻不了身。
她们一走,桃花就从内室溜了出来,明亮的眼睛滴溜溜地在沈在野身上转着。
看她一眼。沈在野淡淡地道:“你又想说什么了?”
笑着爬到他大腿上坐着,桃花眨巴眨巴眼睛,小声道:“妾身先前以为,孟氏是被秦氏冤枉的。”
“先前?”
沈在野挑眉:“那现在呢?”
“现在……妾身觉得爷真厉害。”
差点连她都被骗过去了!要整孟氏的,分明就是他自己!
本来还觉得秦氏的嫌疑更大呢,毕竟除掉孟氏,对她更有好处,对沈在野似乎没什么帮助。
然而,在昨日沈在野见过一个胖男人之后,绿茗竟然逃了。
开玩笑,丞相府是什么地方?苍蝇飞出去都得做个全身检查,绿茗一个不会武功的丫鬟,怎么可能半夜无声无息地就跑了?只会是沈在野自己放走的。目的大概就是放过孟氏。
为什么之前他宁愿自己身子遭罪,也要陷害孟蓁蓁,如今却要放过她呢?
联系昨儿晚上生的事,桃花觉得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沈在野利用孟氏,跟孟家做了什么交易。这交易原先一定很难达成,使得他不得不以退为进。
而今目的达到了,所以孟氏被放了一马。
如此一想,沈在野真的是很厉害,这一院子的女人应该是别人塞来想跟他攀关系的,然而他却反过来用这些女人,掐着了别人的脖子。
这样的男人,真是又可靠,又危险。
看了看她的眼睛,沈在野也知道她多半是又猜透了自己的心思。心下便有些不悦:“坐得舒服吗?”
“啊?”
桃花茫然地看着他:“舒服啊。”
“我不舒服,你很重。”
他板着脸道:“下去!”
哪儿养成的习惯,一上来就往他怀里坐?
鼓鼓嘴,桃花起身爬到旁边的软榻上,小声嘀咕:“别人都很喜欢温香软玉在怀的,你是不是男人啊……”
“你说什么?”
沈在野眯眼。亚反叨亡。
“妾身说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适合郊游!”
冷笑一声,沈在野道:“你忘记今天还要拆线了?”
对哦,脸垮了下来,桃花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
拆线也是折磨啊……
“主子,医女到了。”
青苔进来说了一声。
小脸皱成一团,桃花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要是不拆了,让线长肉里,有什么不好的吗?”
青苔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道:“会感染,生病,线是不能留的。”
“……好吧。”
郁闷地点头,桃花起身就跟着青苔往外走。
微微挑眉,沈在野倒是觉得有点意思。姜桃花天不怕地不怕的,缝针都敢不用麻药,原来还是挺怕疼的人。
既然怕,那还犟个什么劲儿?这女人脑子有问题?
医女已经在侧堂等着了,桃花抿唇,一声没吭地躺上床,将腰上的伤口露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