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連立在廊下的晏書珩都未曾留意到,直到晏書珩輕咳出聲。
祁君和怔怔望過去,聲音沙啞,像是訴苦般道:「月臣。」
晏書珩假裝什麼也未聽到。
「阿姒適才在祁女郎房中待了會,眼下……也不大舒坦。」
祁君和面上一陣飛紅,怔了怔,訕道:「好,我去拿解藥。」
他轉過身,深吸一口氣,推門返回房中去取解藥。
全程祁茵就像睡著了般,未再發出任何動靜,只在祁君和走到門邊時,喃喃道:「阿兄,我是不是又發病了?」
祁君和一頓,扯了扯嘴角:「無礙,稍候阿兄去請郎中。」
他說罷,快步離了房間。
。
用過解藥後,阿姒清明如常。
祁茵滿是愧疚,語氣飄忽:「抱歉,我太粗心了,那香是阿兄認識的一對夫婦托他研製的,阿兄見他們本就是夫妻不會用於為非作歹,便答應了,誰料被我誤用了……」
她連連道歉,又頗此地無銀三百兩道:「我說我怎麼會說些口是心非、奇奇怪怪的話,原是這香在作祟,阿姒你就當我是中邪了吧。」
阿姒笑笑:「我當時受薰香侵擾,都忘了阿茵說的是什麼話了。」
祁茵這才放下心。
她抱住阿姒胳膊,小聲問:「那廝沒對你怎麼樣吧?他要是敢欺負你,我給你出頭去。」
阿姒長睫亂顫:「我和夫君本就是夫妻,阿茵不必擔心。」
祁茵張了張口,最終輕嘆。
。
是夜,月明星稀。
身上的不安已然平復,但空氣里的曖昧卻揮之不去。
哪怕是彼此靜對著不說話,阿姒也覺得渾身不自在,她便讓郎君給她念只有妖魔鬼怪沒有情愛的話本子。
果真,那曖昧減淡不少。
只是……
忽有鳥雀掠過樹葉,每激起一聲響動,阿姒就忍不住一抖。
晏書珩笑問:「很怕?」
阿姒誠實點頭。
「方才不還聽得津津有味?」
方才是故意在轉移注意力,她捏緊被子:「聽話本時,夫君聲音溫和又好聽,我自然不那麼怕,加上那本子又實在吊人胃口,便忍不住往下聽。」
晏書珩笑著接過話:「如今夜深人靜回想起來,才知害怕。」
阿姒將被子裹緊了些,對妖魔鬼怪的恐懼削弱了她與他同臥一張床榻的不自在:「你難道不怕?」
「不怕。」他平靜道。
「可我聽鄰居說過,她一遠親曾撞了邪,整日念叨著屋裡有很多人,想來這世上說不定真的有……有那個……」
她連「鬼」字都不敢說出口,好似說出來便會將鬼怪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