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两个人站在中央短暂地尴尬了一会儿,李知源指了指浴室道“浴袍都在里面,自己去洗吧”
“不去,不洗”
说着我就要往外面走。
果然李知源很不能理解地又是一把扯住我,哭笑不得道“我看你这人长的倒挺乖的,怎么性格这么固执?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还想去哪?”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可以去的地方,再说了,刚才那个难道不是女孩子吗?”
感觉李知源微笑的表情有些保持不住了,就差指着我鼻子了,“第一,你要是有可以去的地方,就不会一个人背着行李包站在路边哭了,第二,你没看到那个人是从隔壁房间走出来的吗?第三,比起她的安危,我更受不了你晕倒在别人面前的样子”
“凭什么,你算什么”
我想让自己再硬气一点,理直气壮一点,不要像生前的自己那样懦弱无能、不堪一击。
我想也许这样才可以摆脱的更快更干净,否则就像欲拒还迎一般的让人迟迟不肯放手。
我只有十年的光阴,我那一点善良不可以再浪费在这些不相干的人上面,然后任他们欺负。
果真李知源似乎哽了一下,但很快她又开始耍起死皮赖脸的本事来,微微一笑道“凭什么?凭我看上你了呗,你洗不洗,不洗我可就要亲自动手了”
她虽然是笑着的,我却明显的听出了语气中那种咬牙切齿地恼怒和威胁。
于是我退后一步,试图挣脱她的手道“你信不信我报警”
“我信,不过前提是你掏的出手机才行”
手机……我好像没买手机。
到最后我也是实在饿的没力气周旋了,便将背包从背上拿了下来,湿淋淋地放在地毯上,看也不看那一脸得逞笑容的人,转身进了浴室。
在浴缸里用热水泡了一阵,站起来身体更是一阵阵地虚,用浴袍随便裹了裹便出去了,却见那人不知道从哪里也洗好了澡,坐在床沿对着台灯在看什么。
我复又扫到了一边开着拉链的背包,一股怒意蹭的往上蹿,却因没体力支撑而郁结心中,我甚至都没有走过去质问的力气,就站在原地看着她将我那张假的身份证藏在枕头下面,若有所思地了会儿怔。
那张假的身份证在办理的时候,用的还是我原本的名字——程尚恩。
我那时很乱,没时间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周全。
不过那又怎么样,我在一个两个亲眼见证我被推入焚尸炉的人面前说,我就是程尚恩,我还活着,她们就真的肯信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李知源已经开始回过头注视着我了,待我目光清晰地和她对焦的时候,她冲我招招手道“过来”
我依言走回去,却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沙上,徒手抓死了盘子中央的食物就往嘴里送。
这应该是为我准备的,不吃白不吃,我可是个生前被活活饿死的人,澡可以不洗,饭却不能不吃,我已经再也无法忍受饥饿带来的苦楚了。
李知源赤脚从弹性十足地床上跳下来,走到我面前,笑着问道“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