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样令人愉悦的夏日夜晚,她为什么要同一个与她已经毫无瓜葛的人置气。
秦瞿沉默着听完她这一番话,轻嗤一声,“希望你说的不是气话。”
“当然不是。”
梁枝知道自己此刻有多清醒,甚至她觉得,不清醒的是秦瞿。
否则,他又怎么会对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死缠烂打到了这种地步。
梁枝微不可查地轻叹一声,换了只手提住袋子,“天色不早了,秦先生慢走,注意安全。”
纤细单薄的身影经过身边,秦瞿没有回头。
他从未想过,两年半没见,这个女人仍然是这般不可理喻。
她愿意远走高飞杳无音讯,他也就放任她去。
他知道一个孑然一身的女人在社会上是多么举步维艰,由奢入俭难,他一直在等着他吃够了教训,回到她身边。
却不想,今日再见,她竟宁愿堕落到这种地步,也不愿向他示弱。
既然这样,那他又何必再给她台阶下?
秦瞿面沉如水,抬步欲离,就在这时,身后的脚步声清晰地响起,匆匆向他靠近。
他下颌倏地绷紧,面上仍做刚才那副阴沉的模样,转过身去。
小巷地面凹凸不平,梁枝跑过来时踉跄了一下,被他稳稳扶住。
“谢谢。”
梁枝触电一般后仰了下,浑身连带着头发丝都打了个颤。
“冒失,”
秦瞿见她手忙脚乱地站稳,脸色稍霁,“还有什么事?”
梁枝却只是朝他脚边看去。
那里躺着一瓶矿泉水。
“刚好差一瓶,刚才捡的时候漏掉了。”
梁枝坦然地蹲下,捡起那瓶水,便要往回走。
秦瞿冷着声线叫住了她。
“梁枝,”
他说,“你是在开玩笑吗?”
梁枝脚步一停,回头看向秦瞿时,面露异色。
“我没有啊,”
梁枝淡漠地说,“您觉得什么才叫不开玩笑?我终于肯示弱回到您身边?”
没等秦瞿回答,她便轻笑起来,“秦瞿,你这样千方百计想让我回头,只会让我觉得,你其实爱上我了。”
话语落得轻飘飘的,却使秦瞿骤然浑身一紧,僵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