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智站在传达室的门口,时光就好像一路从此刻穿梭回了十年前,那时候武行还在,张文智总是站在校门口招呼贪玩的武行回家吃饭。
岁月无情,时间带走了很多人,将留下来的人一点点染上时光的痕迹。
张文智老了,他挺拔的脊背微微佝偻,一头银丝攀上了际,可那双和善的眼却一如当年。
不知道为什么,温浅的眼眶有些酸涩,他很久没有回过淮大了,他不知道这么多年,原来张文智一直还守在这里,守着他的一份回忆。
“张叔。”
张文智本来还怕是自己认错了,此刻看到温浅叫他,前尘往事纷至沓来,一时也不禁红了眼眶。
他有些颤颤巍巍地走上来,程斯刻几步上前扶住了张文智,张文智的目光带着些不确定落在程斯刻的身上。
“你是……”
他不知不觉间已经哑了嗓子。
“张叔,我是小刻。”
程斯刻的喉间也有些梗塞。
张文智上下逡巡着程斯刻早已不复当年的模样,当年那个瘦弱的小黑孩已经长成了大人的模样。
“小刻?你是小刻?”
张文智的手不自觉开始颤抖,他反手握住程斯刻的胳膊,“你长这么大了?好……好啊……”
张文智终于忍不住地涌出了滚烫的眼泪,顺着脸上蜿蜒的纹路一路而下。
“张叔,我来淮大读书了,以后能经常来看您。”
“你来淮大了?好啊……太好了……武行要是知道,会很高兴的。”
张文智老泪纵横,不住地拍着程斯刻的手。
这或许是张文智这么些年第一次在旁人的面前提起武行的名字。
武行是谁都不愿意提起的禁忌,可也是所有人印刻在心底最深处的伤疤,此刻伤疤被揭开,天光倾洒而下,却意外地吹开了覆于其上的结痂,露出崭新的皮肉,象征着又一轮新生。
告别张文智之后,温浅和程斯刻并肩走在校园里。
这里的学子换了一批又一批,这座学府却仿佛依旧是程斯刻第一次被温浅带来时见到的模样。
无数新生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好奇穿梭在校园中,一股属于年轻的氛围能够感染每一个人,包括已经自认老了的温浅。
温浅看着那些活力满满的男孩女孩也会羡慕,真的是太好的年纪了,他们光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有时候温浅也会在心里想,程斯刻怎么就偏偏对他……其实小狗完全可以拥有一个更好的人生,而不是草率地将自己的一生绑在一个大他十岁的人身上。
可这么点小心思就算暗藏在心从不曾言明也根本逃不过程斯刻的双眼。
“你是不是又在想些什么不该想的了?”
程斯刻一步跨到温浅面前回过神面对温浅,洞穿人心的目光让温浅那点小想法根本避无可避。
“没啊,我能想什么。”
温浅被盯得有点没面子。
“哥哥,”
程斯刻在大庭广众之下牵起温浅的手,周边不乏一些异样的目光朝他投来,温浅顾及程斯刻想收回手,却被程斯刻紧紧握住。
程斯刻很认真,他看着温浅,像是从未看够一般。
“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好看。”
他言尽于此,可温浅望着程斯刻专注的神色却莫名地脸热。
他甩开程斯刻的手,逃也似的拖着行李箱快往前走。
“快走快走,小屁孩话真多。”
程斯刻看着温浅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无奈地笑了。
他家哥哥什么都好,就是脸皮太薄,看来追人的路还是任重而道远……
到寝室的时候还早,程斯刻和温浅只看到一个微胖的男生倚靠在桌边啃辣条,啃的满嘴流油。这男孩其实不算真胖,浑身白嫩的肉肉分布匀称,一张娃娃脸可爱又水灵,望着就让人心生好感。
一个女人弯着腰正在埋头帮他铺床,看起来应该是他的母亲。
走进去的那一刻程斯刻还听见男生嘴里含糊不清地对他妈一脸着急,嘴里却始终没有停下:“我真的会铺,你这样一会室友来了我很没面子。”
男生头略有些长,盖住了前额,脸颊肉看上去很好戳的样子,温浅有点子手痒,结果被时刻警惕温浅看上别的小鲜肉的程斯刻一眼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