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七场说睡睡得真快,妩月转头看他时人已经酣睡。
少了恶劣的阴鸷张狂,干净好看的脸安静无害,现在才觉得他只是个普通的大帅哥。
可惜,这人睡着是天使,醒来就是个大魔鬼!
妩月无心欣赏他帅气的睡颜,听着巴掌声,没一会儿头也开始疼。
无比煎熬之中,忍了又忍。
勾践卧薪尝胆,她也要向其学习,现在落入虎口身不由己,待她安全风光之时再说!
妩月睡不着,默默数着床外的巴掌声,每人打二十耳光,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似乎还能听出什么时候换了另一边的脸。
主子就在旁边,没有人敢不用力实在打,谁不用力,谁就替代她,痛苦的呻吟细细弱弱的克制着,直叫人于心不忍。
可是,谁能可怜她?待在这里的人谁不可怜?
都说提裤子不认账,段七场睡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妩月踹下床。
“贱婢!谁准你睡在本王榻上的!滚开!”
妈的!有病!
妩月心里咒骂。
地面不是铺的地板,而是坚硬平石,为了护住自己猪肘子一样的手,妩月下意识胳膊和膝盖落地,摔得不轻,疼得她小脸皱起,在地上缓了很久才爬起来。
果然醒来是魔鬼。
妩月忍着身上的疼一瘸一拐站回自己的位置。
那个被打耳光的婢女已经不见了,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模样了。
婢女们服侍段七场洗漱,去门外各自拿了洗漱用品进来。
妩月也被带去领了一个托盘,上面两个茶杯,一个痰盂,该是漱口用的。
右手没有药物和任何治疗措施,肿得愈不像样,只能用几根指头勉强顶着托盘。
段七场只在床边坐着,一个婢女已经上去为他梳,其他站在前排的婢女,一个端着水盆,一个拿着软巾浸湿为段七场擦拭脸颊。
之后换第二对婢女,还是水盆和软巾,擦拭脖颈。第三对,擦拭双手。第四对,骨枝刷牙。
马上就到妩月了,就她一个人,看这事无巨细的架势,还得有人端起茶杯亲自送到他嘴里才行。
正想眼神求助旁边已经忙完的婢女,突听到前面女子痛吟出声,妩月闻声看去,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刷牙的男人……怎么咬到人手腕上去了?
段七场面不改色,却咬得用力,尖齿刺破脆弱的皮肤,深深向肉里深入。
鲜血从牙缝中流出,在纤细的手腕上留下一条血流,啪嗒啪嗒向下滴。
婢女痛得手腕抖,不停流泪,却不敢挣扎。
呵,为了不弄脏段七场的衣裳,旁边的另一个婢女还用布垫在下面接着血滴,能看出她也在怕,双手克制着抖动。
妩月冷汗直流,胃中翻涌,想立刻逃离这里!
段七场越咬越狠,眼眸逐渐赤红,嘴上直接变成了撕咬,奴婢终于痛得忍不住大哭起来,可还是没人去帮她。
妩月顿时想起半月前在牢里被段七场咬死的那人,那个人的死相又在脑海里浮现,费劲心思才忘却的一幕如今又被正主亲自演示重温。
其他人都见之不见,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为段七场梳头的婢女连手都没丝毫停顿,更没抬眸看一眼,认真的仿若无人。
“段七场!!”
妩月忍不住大喊,语气中带着斥责。
她的恐惧不亚于她们,她的世界观和三观让她更加接受不了这种恶心的事情,可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被他生生撕咬。
段七场抬眼看来,嗜血让他血液沸腾,眸子当真变得如野兽一般,看不到丝毫人性。
又变成这样。那双眼睛又变得好奇怪。每当他情绪阴戾的时候最明显。
“她是你身边的人,尽心服侍着你,你那么想她死?”
妩月斗胆愤道。
段七场闻言轻笑,他口里还咬着别人的一块肉,他竟然在笑。
茹毛饮血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