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憐他真心難遇,提醒他早日清醒。
她將人手留在外面,實則是讓他們去辦事,可本以為他所求之簽不會一連兩次都如此下乘,只是以防萬一,卻沒想到還是如此。
今日江遺雪抽出的那支簽,其實並不是殷上給他念的那一支,是她安排人手,換了個別的給他看。
不過也不是下籤,而是一支中籤子宮。
那簽文明明白白地寫道:水中捉月費功夫,費盡功夫卻又無,莫說間言並亂語,枉勞心力強身孤。此卦貪求費力之象。凡事勞心費力也。
是神明在連番提醒他,她的愛只是甜言蜜語,鏡花水月,不要費力貪求,只不過是勞心勞力。
可惜啊。
她低頭看著江遺雪安穩的睡顏,親了親他光潔的額頭,心說,可惜神明也救不了你,你只能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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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過完後,殷上又開始忙碌了起來,川嵐城的境況基本穩定,亓徽王室原本就向好的民間聲望一度登頂,一時間,除了序戎及東沛的流民外,也多有他國百姓遷來此地定居,民間一片欣之氣。
然除了亓徽外,序戎和東沛依舊籠罩在戰亂的陰雲之下,令茲攻下兩國,只派遣了心腹的官員暫管,官員之位比起王室之權低了太多,導致序戎、東沛一片混亂,民間也是起義不斷,但饒是如此,令茲依舊沒有過多重視,反而又磨刀霍霍,陳兵在月支邊境,想要繼續征伐下一個國家。
年前,索千鏡已經被封為世子,逐漸開始接手軍務,面對令茲陳兵,她還尚算鎮定,招兵買馬、整編軍隊,有條不紊,但月支的三個鄰國分別是定周、序戎、東沛,如今序戎、東沛都淪喪令茲之手,定周又只是個空架子,月支實屬於獨木難支,只能先向亓徽求援。
殷術收到援報後又與殷上商議,詳擬了計劃後才給月支回信,保證不會任由其被令茲吞併,必然會施以援手。
除了令茲無度征伐之外,位於定周西南的汀悉也在年前向北邊的舊吾發起了進攻,焦灼了幾月後,舊吾不敵,分別向鄰國西充、吳真求援,無果後接連戰敗,其結局也已然可以預料。
一時間,各國戰火再燃,人人自危。
……
穀雨剛過,晉呈頤令茲事畢,一路風塵僕僕地回到了銜平,絲毫不敢耽擱地回到少天藏府,面見殷上。
和立在門口的林泊玉打了個招呼,晉呈頤撣了撣身上的塵灰,整肅衣冠,先輕聲向林泊玉問道:「殿下現在可方便?」
林泊玉點點頭,但也有些遲疑,說:「那位在裡面。」
晉呈頤隨即反應過來,看著林泊玉,也踟躕道:「那……」
還未等他們倆猶豫出個結果,殷上已經注意到了他們的動靜,說:「進來罷,別在門口嘀咕了。」
晉呈頤難得有些訕訕,摸了摸鼻子,開門走進去。
然甫一進去,他卻只看見了殷上一人坐在桌案後。
不是說那位也在裡面?
晉呈頤心中疑惑,但並未表露,只上前兩步,恭敬地行了個禮,道:「殿下,令茲事畢,屬下回來復命。」
殷上嗯了一聲,放下手中的筆,說:「湛盧真怎麼樣?」
晉呈頤道:「殿下料的不錯,湛盧博設計其被幽禁後又想對其下手,被我們的人所救,我直接與他話明了立場,他也同意合作,後令茲與月支開戰,敗多勝少,我們按您的來信所述,再次將湛盧真推到了令茲王面前,他念及湛盧真之前的軍功,怕湛盧博不敵,就改換了主帥,將湛盧真派遣去了月支,爾後將湛盧博強行招回了義昭。」
「好。」殷上滿意地點了點頭,說:「如今湛盧博落了下風,不尷不尬才是最難受的。」
想了想她又問道:「月支之戰令茲共派了多少人?」
晉呈頤道:「序戎、東沛對其呈圍合之勢,令茲覺得此戰並不難打,原只派了七萬兵,後見敗多勝少,又命湛盧真帶了三萬兵馬支援。」
「十萬……」殷上指尖輕點桌面,說:「如今令茲集序戎、東沛兩國之力,兵馬少說也有近五十萬之數,看來他是真不把月支放在心上。」
晉呈頤道:「湛盧真如今已經按兵不動,可月支兵弱,就算反殺回去,怕也敵不過令茲守軍,況據屬下了解,自令茲開戰以來,令茲王已經遭遇了不下百次的刺殺,是以日夜警醒,身邊都不再進人,就連睡覺也要守衛在一旁護著。」
殷上道:「他不是近色麼,這也安插不進人手嗎?」
晉呈頤搖搖頭,說:「刺殺太多,如今他身邊的寵侍美人只有兩個常年服侍的,其餘的都不再召幸,聽聞……聽聞行事之事,都要衛兵守護,極為森嚴。」
聞言,殷上短促地笑了一聲,說:「這是真被嚇到了,他身邊的那些親衛呢?有查過底細的麼?」
晉呈頤說:「我們的人曾隨著一隊刺殺的人馬混進去過,也交過手,其武力不在我之下,極難對付。」
殷上點點頭,說:「湛盧忝年輕時也是有幾分本事的,否則令茲到不了如今這地步,他身邊有幾個能人,也不奇怪。」
晉呈頤說:「連湛盧博都派了人想殺令茲王,都無功而返,近不得身,我們要得手,怕也是不易。」
殷上笑了笑,說:「他的弱點所有人皆知,緣何進不了身,只不過是因為……」不夠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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