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鸿胪寺卿在舅舅的授意之下重提选纳皇夫一事,并且洋洋洒洒列举了一连串适合的人选,什么吏部尚书的儿子、辅国大将军的孙子、大理寺卿的表弟的儿子、太子太师的堂哥的孙子……最小的才十二岁,最大的已经三十二岁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多么的老少咸宜,圆润说,这叫“进可调教正太,退可诱惑大叔”
。唉,真是惆怅。饶是如此,舅舅却没有再逼我把苏越清送去夏国当劳什子的六驸马。照此来看,登基大典那日,我在全城百姓和文武百官面前表演的即性昏倒甚有成效。耳畔有人轻声唤我:“皇上,皇上……”
我回过神,内务府的管事太监正带领一群漂亮姐姐恭候在旁,手上捧的是令人眼花缭乱的绫罗绸缎。管事太监赔笑道:“皇上,明日宴请各国使臣,您看您穿哪一件?”
我随手指了一件天青色锦袍,说:“就那件吧。”
他恭声道是,刚欲跪安告退。我忽然想起什么,又唤住他,道:“上次朕让你们绘制的皇夫凤袍可曾完成?”
“启禀皇上,奴才带着呢。”
他机灵地呈上来。我摆摆手,吩咐道:“不用给朕看,直接送去渡月阁给苏公子过目,让他拣一款喜欢的。”
这边刚退下,圆润便风尘仆仆赶回来。“查得怎么样?”
我问。圆润喜滋滋道:“回皇……老大,人已经找到了。奴才不便带她进宫,便安置在一个合适的地方,任您处置。”
“很好。”
我赞许地点头:“何时能见?”
“随时。”
“袁君华回来了吗?”
“袁将军刚回来……”
话音未落,袁曹操就到了。我招呼他:“袁君华,你回来的正好,跟我去见一个人。”
他挑眉睨我:“现在?”
“不行吗?”
我没好气地睨回去,圆润适时地补充道:“马车在宫门外候着。”
这个死奴才呀,简直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真真越来越深得我心了。袁君华貌似甚是疲惫,马车一路颠簸,他依靠着车壁闭目假寐,破天荒地没说一句废话。我颇有些纠结地盯着他看,想要张口问又怕打扰他休息。算算他也在外连续奔波好几日,而且刚回来就被我拖出来,好像挺不人道的……可是不问吧,我向来好奇心旺盛,此刻更是犹如百抓挠心,实在憋得慌。“有这么好看吗?”
他仍是闭眼,含笑的语意中不掩揶揄。我顿觉面颊烧烫,恼道:“啊呸,谁看你了!”
“没有吗?”
他霍然睁开眼,笑意盈盈道:“打从出了宫门你就一直看我,看得我心猿意马,无法入睡,还说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
我死鸭子嘴硬。他轻轻一笑,喟叹道:“唉,我的瑶落啊,怎么当了皇上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呢……”
他的……我不高兴地瞪他,道:“喂,袁不要脸,怎么蹲了大牢脸皮还是那么厚呢?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了……”
“不是有那句话么,不上梁山非好汉,我这叫人生完整了。”
他满嘴歪理,还说得头头是道,“再说,全国人民都知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妃君,这笔账你想赖都赖不掉。”
我一噎,不自在地干咳两声,岔开话题道:“那……你、你怎么不问我带你去见谁?”
“现在能让你这般火急火燎的,必然跟你的苏大哥有关,照此看来,除了‘她’还有谁?不过……”
袁君华双手抱臂,悠然打了个哈欠,嘴唇微微翕动,不动声色地吐出两个字,不过不是那个人的名字,而是……假的。我猛然吃惊:“你怎么会知道?”
“两年前,我在西北结识了一位友人,可巧,他正是当年给苏王妃送毒酒的侍卫,他亲眼看见苏王妃在他面前气绝而亡,还一把火烧53当时我又震惊了我下意识地为苏越清开脱,“苏越清对自己的身世甚是介怀,所谓关心则乱,也难怪李元皓能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