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灼把抽到一半的烟递还给他:“如果‘白盾’对他用催眠呢?”
单飞白接过来,夹在指尖,小幅度抽了一口:“催眠也得要人自愿才行。话说回来,那如果‘白盾’给没失忆的教授先生用测谎仪呢?‘白盾’手段很多,怎么选都有风险。”
宁灼:“测谎的结果只能用作参考,不是实证。”
单飞白:“催眠不也是?”
宁灼眉眼微垂,思索了一阵:“我不知道黑市里有这么一种仪器。你说,仪器是对他的额叶起作用?”
单飞白笃定点头:“嗯嗯。”
宁灼果断否决了这一提议:“额叶受损,哪怕不变傻,消除掉哪段记忆也不受控制。他有可能忘记杀人的事情,也有可能彻底忘掉他女儿。”
单飞白眼睛也不眨:“正好。连他女儿去世的痛苦一起忘掉。”
宁灼脱口而出:“他不会愿意——”
话一出口,宁灼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知不觉中,自己居然被单飞白诱导,把自己的情绪代入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假设”
里去。
什么“记忆仪器”
?什么“冲击额叶”
?
根本不能明确到底消除了哪段记忆的鸡肋仪器,这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
他编得倒是像模像样!
单飞白要的就是宁灼那一瞬间的代入和共情。
——宁灼代入了自己的情绪,擅自替薛副教授做了“他不愿意”
的选择。
所以,宁灼和薛副教授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同一种人。
他们在乎的是过去。沉溺的也是过去。
而单飞白长长哦了一声,托住了腮,定定地看向他:“……宁哥这么感同身受,所以你以前是经历了和薛老师很像的事情?”
宁灼的眼睛是异常的碧色,所以天然带出了水光潋滟的样子。
他盯准了单飞白,语气已经冷了下来:“你想打听我的事情?”
单飞白脸皮自然是厚,被戳破了意图,反倒坦坦荡荡地认下来了:“想了解自己的共犯,不是很正常?”
宁灼从他口里夺下了烟,吸完了最后一口,旋即用左手掐灭了烟头。